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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對謝涵有所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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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蔣玉成提起之前的事，他說，既然我不喜歡，那以后不跟她來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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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他這句話，我是帶了四分懷疑來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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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很長一段時間，他們真的沒有再聯系，謝涵各種酒會聚餐當中，我也沒有看見蔣玉成的聲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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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項目已經啟動，我忙得沒有時間去考慮換工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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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開始忙得沒有時間休息，加上正處于換季，一個不小心，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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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休息的時候，我都拿出筆記本開始寫方案，蔣玉成回來的時候，勸我不要這么拼，他細心地給我沖感冒藥，給我熬粥，讓我多加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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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地，心里忍不住犯嘀咕，怎么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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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睡了一覺起來，蔣玉成正在浴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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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天沒找著自己的手機，就拿起茶幾上蔣玉成的手機給自己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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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手點開他的消息，他和謝涵的聊天已經停留在兩個多月以前，我往前翻了翻，結果被我看到很多露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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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買，沒事兒，我安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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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凌晨一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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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涵還給他發過很多照片，各種半遮半掩的，在她家廚房、臥室還有客廳等等地方的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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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袋一片空白，雙手忍不住發抖，手腳的溫度也轉為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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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紅了，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開始止不住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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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我還在跟蔣玉成商量我們把房子買在哪兒，我說要靠公園，他說要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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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有臉跟我談論這個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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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出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一邊哭一邊往里面塞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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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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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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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玉成怔愣了一下，他跑到我面前來，把我手里的衣服拿下來：“你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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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手給了他一巴掌，吼了出來：“九年！我跟你在一起九年，你就是這么對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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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明白過來我說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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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晴，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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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么！”看他想要解釋，我快速打斷了他，“我就問你，你跟她是不是有了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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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等了半天，他最終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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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推開，拉起行李箱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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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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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好了之后，我重新回到公司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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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到喜笑顏開的謝涵，我都恨不得撕破她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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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我視線對上的時候，總是把眉毛往上一挑，宣示她各方各面都打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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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們嚼舌根基本都不避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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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茶水間里，我聽見那幾個人說，配不上就是配不上，男朋友遲早都會跟別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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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她們面前：“背后嚼舌頭好玩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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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了？別急著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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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不承認不要緊，但是你以為，謝涵只跟我男朋友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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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她狐疑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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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開相冊給她看，是一個星期以前我找人拍的。謝涵沒跟蔣玉成在一起，她已經又換了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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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你男朋友嘴里說的好哥們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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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去撕謝涵，因為有人會去幫我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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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這個項目下個月就可以結束，到時候有一個調去新成立的分公司的名額，我現在要忙著去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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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玉成每天都會給我發短信來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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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自己只是一時沖動，犯錯當天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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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以前我們拍過的照片做成一個煽情的回憶視頻，試圖感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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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都給我拍照片，說在家里做好了菜等我回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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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些共同朋友聽說我要跟他分手，都趕上來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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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幾個十年，一個人跟幾個人能一起走過十年？這段感情來之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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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把他管嚴一點不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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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勸我的人，被我通通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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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飯的時候，爸媽突然給我打電話：“晴晴，最近怎么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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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玉成真行，求援求到我爸媽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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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容易心軟，禁不住別人兩句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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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覺得確實可惜，明明馬上都要結婚了，明明我們感情一直都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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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把整件事情都說清楚，但是他們說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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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要是你覺得他不好的話，就不要跟他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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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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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眶開始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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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其實我真的很痛苦，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他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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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最近壓力也挺大的，工作任務有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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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現在的工作環境太不友好了，馬上要換一個地方，但也有點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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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跟蔣玉成在一起之后，很多話我都跟他說，很多壓力他可以幫我分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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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幾年他逐漸冷淡，讓我把這些話習慣性地放在心里，內心磨煉地越來越冰冷和堅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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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回答了兩個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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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玉成問我，到底要怎么樣，我才肯原諒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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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任何消息都沒有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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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公司找過我，但我連他的面都沒見，也沒再看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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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出發那天的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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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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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從公司離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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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部門都已經決定，讓我調任到分公司去，就在這個時候，公司里因為一件事鬧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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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涵的照片被人貼得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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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有各種聊天記錄，私人自拍，還有一些別人偷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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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所有知情的不知情的，都知道平日里大大咧咧，跟誰都稱兄道弟的謝涵，到底是怎么跟那些好哥們兒交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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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謝涵又一起到了經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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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怒氣沖沖地找我要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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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瞟了一眼桌上的一堆照片，淡然地哦了一聲：“你們怎么就知道是我干的呢？監控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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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查監控，這件事不是你干的，還能有誰？自己的男朋友管不住，就來造我的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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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涵猙獰的真面目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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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制止了她喋喋不休的吵鬧，對我說道：“周晴，你都要走了，這樣做又是何必呢？聽我的，你去承認是自己找人P的，給謝涵道個歉，這件事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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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想鬧大，到最后連累自己的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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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么樣？”我直視著經理的眼睛，“找領導取消調任嗎？辭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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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道：“有本事你就去吧，我大不了找下家，有什么不怕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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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我平時習慣讓步了，讓他們覺得，我就是個軟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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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忍讓這么久換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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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顯得不想惹事，別人就越變本加厲，工作都交給我來做，功勞都讓他們去領，最后我還要為“顧全大局”、“同事友好”而忍氣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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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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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面前扔下這句話，我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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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辭退之后，謝涵的事件變本加厲，她的照片在同事的私群里被傳得到處都是，不管是真的還是P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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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發現，這些都是從她身邊的好姐妹手里傳出來的，是為了報復她跟自己男朋友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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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所有人都在背后罵她，還有人提起之前在我身上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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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涵終于在公司待不下去了，據說她離職后，整天待在家里，連門都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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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涵基本上身敗名裂，但是跟她在一起過的那些男人，幾乎沒有影響，比如我們部門的經理，比如蔣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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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早就從這場紛爭當中撤退，現在已經拿到了另外一家公司的of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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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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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里，蔣玉成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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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緣好人脈廣，他“合群”，打聽我的行程大概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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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我，是不是真的要放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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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說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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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放棄你之后，我是什么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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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覺得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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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的感情和付出，我以為我會很不甘心，會想盡辦法跟你糾纏在一起，折磨你，但是三天沒有見你，我就完全不再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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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幾年跟你在一起我有多累嗎？你已經變得如此冷淡，從來不在意我說過的話，再也不知道我為什么生氣，總是說我這里也沒做好，那里也沒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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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掙的錢比以前多了，外表比以前好看了，所以你覺得我配不上你了吧？可笑我還這么費勁心思想維護我們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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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有了矛盾，都是我主動求和。我為了你，也推掉了很多去其他城市常駐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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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你這次劈腿，我可能就這樣忍下去了，也許要過很久很久，我才會下定決心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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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沒有到結婚之后再露出真面目，謝謝你不娶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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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我的憋屈，全都這么連珠炮一樣地抖了出來。說完這些話之后，我感覺身心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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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晴空萬里，飛機前往的另一座城市，是屬于我新的未來，就讓蔣玉成和這里發生的一切，留在此地慢慢消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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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也是這里，我讓你來接我，你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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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我再也不需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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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了檢票口，他沒辦法再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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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之后，我登上飛機，收到了來自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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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第一句，我就知道是蔣玉成發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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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最開始我就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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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胖子，不出挑，也算不上努力，連減個肥都下不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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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來沒有在任何時候打擊過我，讓我努力往上走，雖然這個世界大多數人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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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很看重感情，后來，當我變得跟以前不一樣的時候，內心的天平就開始傾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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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更多的人想要認識我，我可以得到比以前更多關注和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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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平和，勤懇，我有時候覺得你跟這個世界快速變化的節奏有些割裂。我渴望得到更多，沉迷新的刺激，跟你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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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跟你分開，包括我們賭氣的時候也沒有，我一直以為就算磕磕絆絆，我們也會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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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想找你主動坦誠的，我卻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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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就是因為這樣猶豫，搖擺，所以才沒有好好牽著你的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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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想過你會從我身邊離開，也從來不知道你離開之后，我會這么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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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彌補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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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到過不少他這樣的道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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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封我都會看，然而每一封我都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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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親手毀掉了一切，還彌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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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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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后，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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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我曾經離職的公司來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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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看到我的時候愣了，然后裝作沒事人一樣，對我非常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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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也不想因為得罪了我，而丟掉可能會拿到的一筆大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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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林宇恒悄悄問我：“怎么，你跟他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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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任。”我故意停頓了一下，滿意地看著他變了的臉色，才說道：“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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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道：“嗐，危機感都給我整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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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進行的很順利，我們手上籌碼很多，不要這家供應商，可以換下一家。最終，我們以比較低的價格簽下了這筆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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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把我們送到大門口，我保持著標準的微笑跟他握手：“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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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笑得有點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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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之后，林宇恒拉著我：“走，我帶你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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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新工作半年，我就跟林宇恒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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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著一張溫和清秀的臉，但是性格卻特別直，有什么就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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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我跟他在工作上有一些分歧，爭論過幾句，關系比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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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事發生過幾次之后，誰也沒把這些爭吵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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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上午吵完，下午他就給我買了一杯奶茶，說讓我別往心里去，他只是就事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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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表示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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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他又請我吃飯，我說：“你不用專門為了這個過意不去，工作中有些磨合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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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恒的眼睛在燈光映照下閃爍著亮光：“你真的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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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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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道：“我在追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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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愣了一下，忽然臉上一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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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在一起的決定，我沒有考慮太多，當時覺得，有一個人幫我快點忘記以前的不愉快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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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把我當工具人啊！”林宇恒做了一個傷心的表情，“算了，誰讓我心甘情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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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到了餐廳門口，我才發現，這是我以前跟蔣玉成常去的那家，離我們當時住的地方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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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點都沒變的裝潢，我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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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看到了蔣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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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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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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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挽著林宇恒：“我男朋友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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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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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玉成說要單獨跟我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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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開玩笑地問：“有些人不會兩年了都還沒走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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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我停頓了兩秒，說道：“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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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誰啊？”林宇恒不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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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著眼沒有解釋：“那你白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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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打斷他后面的話，我告訴他：“你不用再說了，兩年前，我就不想再聽你講那些理由，現在我更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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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玉成不依不饒：“這兩年你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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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我擺擺手，“這些都跟你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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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了一眼林宇恒，他黑著一張臉，用叉子拿盤子里的菜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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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玉成走了之后，他大為懊惱：“這家餐廳風水太不行，下次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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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有什么關系，反正我已經對他完全沒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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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已經完全沉沒天際，我輕輕地哼著歌，挽著林宇恒走在青藍色的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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