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這兩個仙人能不能求得雨來呢？”

地面上，牛家村一眾村民抬頭仰望，此時眾人早已等著肝腸寸斷，脖頸伸得酸了。

可是，天空依舊烈日當空，既沒有烏云密布，也沒有電閃雷鳴，更別提什么下雨了。

“不知道，但兩位仙人能騰云駕霧，法力無邊，太公說了可以，那必然是可以的。”有人附和。

“可是，咱都等了一炷香了，水桶都舉酸了，也不見雨來啊。”

“這…這我哪知道啊，我若是懂得求雨，這會飛天上的就不是他們了。”

“行了，別吵吵，再吵太公又要罵人了，這求雨其能是小事，總得讓仙人醞釀下情緒嘛。”

“……”

嘰嘰喳喳的一群人，頓時啞口無言。

……

“如何？可以了嗎？”

半空中，許凌風和寧雨欣已往水靈珠上打入了無數道法訣，借著合歡功法吸納天氣靈氣的法訣，助水靈珠自行吸收天地靈力。

不多時，水靈珠縈繞珠身的藍光越來越盛，散發的寒氣也越來越滲人。

漸漸的，圍繞著水靈珠四周的空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集結，凝結成冰點、在聚集成冰珠、冰塊，十分神奇。

不僅如此，四周本飄散的水蒸氣，也宛若被珠子所吸引，以珠子為中心，慢慢形成了一個氣流漩渦。

珠子散發的寒氣越來越重，飄逸的云朵漸漸匯聚而來，云層越來越厚實，溫度也越來越低，而半空中凝結的冰塊也越來越厚重。

“哈欠…哈欠……”

地面上，眾人感受著四周越來越低的氣壓，不由得哈欠連連，下意識裹住了身上的衣裳。

可是，當村民看到那越壓越低的厚重云層將烈日遮擋住時，眾人止不住一陣興奮。

天雖然慢慢黑了，可他們心中的光卻慢慢亮了。

這樣的情景，他們已經快忘記什么時候見過了。

“快，大家把家伙什都擺好了，要下雨了。”

牛丕老人見到此情此景，激動得快哭出來。

但他尚屬理智，興奮之余，還不忘指揮村民趕緊收集雨水。

半空中的許凌風見到合歡功法的法訣居然有效，也是心中大喜。

因為水靈珠對靈力要求太高了，憑他倆合體修為，也只能驅使一小會，如此大規模的布云施雨，會將他們榨干人干。

幸好，土方法有效，而許凌風也算嘗試出一套驅使水靈珠的辦法，將來若是性命攸關，他也可以作為殺手锏，不至于束手無策。

“差不多了，來電風雷吧。”

將興奮心情壓住，許凌風回首看向一旁同樣震驚的寧雨欣。

寧雨欣聞言，趕緊收起心神，點了點頭，掐指成訣，一道法訣打入風雷劍。

劍身吸入靈力，頓時光芒萬丈，金色電弧如靈蛇跳動，耀眼無比，而劍身裹夾的風刃也活躍了起來。

“轟隆！”

許凌風手中的雙錘相互撞擊，半空中頓時雷聲大作，震耳欲聾。

“去！”

寧雨欣玉指一揮，風雷劍激射而出，朝著厚重云層飛遁而去。

“噼里啪啦！”

一時間，黑壓壓的云層電閃雷鳴，狂風大作。

“火彈術！”

許凌風眼見著寒冰凝結得差不多，十指連彈不止，數個頭顱大小的火球并朝著水靈珠四周的寒冰擊出。

“轟隆隆！”

一聲聲巨響，火球在寒冰上撞出了火花，烘烤之下，寒冰融化，驟變成瓢潑大雨，隨著狂風呼嘯而下。

“啪啪啪！”

雨水降落，宛若天降甘露，霎時間讓地面一眾村民全樂瘋了。

“雨，真的下雨了，太好了……”

“這水是甜的，沒有臭土味，好喝！”

“太好了，感謝上蒼，感謝兩位仙人……”

“活菩薩啊，謝謝你們！”

村民們先是興奮地手舞足蹈，大喊大叫又哭又鬧的。

緊接著也不知道是誰帶了頭，無論是老人還是小孩，全都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致謝。

雨嘩啦啦地下著，村民們卻全然不顧身上濕透，只顧著跪伏磕頭，這樣的場面，一度讓人動容，心酸不已。

或許，對這些普通凡人而言，他們對生活并沒有過多的奢望，唯一想著的，就是活著，能夠無災無病地好好地活著，僅此而已。

半空中，兩人懸浮著，平靜地盯著地面的村民，心中同樣澎湃不已，卻一言不發。

直到半晌后，寧雨欣才突然飛了過來，懸在許凌風身側，意味深長說道：“或許，你是對的！”

“嗯？”

聞聲，許凌風先是一愣，繼而笑了。

淡淡道：“六年前我也遇到和他們一樣的境況，可惜，當初沒遇到仙人，所以我父母小妹全死在了干旱饑荒中，如今機緣遇上，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我還是樂意去幫助他們的。”

聽到對方的話，寧雨欣沒吭聲，只是回首默默地凝視著下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寧大小姐冷冰冰的嘴角突然上揚，笑了。

回頭，問道：“接下來怎么辦？還下去嗎？”

出乎意料，許凌風搖頭道：“不了，該做的，能做的，我都做了，這算是對過去畫上一個完美句號吧，此地并未咱們的歸屬，我們有我們要走的路。”

“嗯？”

寧雨欣杏眸眨動，嬌軀微顫。

不知為何，此刻的她，似乎在許凌風眼中看到了一抹哀傷，以及那一股決然的堅毅。

大道千萬條，我只擇其一，如今的他，已走上一條與普通人不一樣的路。

不管未來是福是禍，是吉是兇，他都將無怨無悔。

“走吧。”

許凌風凝視著地面的人，又遙望片刻那破舊的村落，似在緬懷，又似在告別。

片刻后，道：“咱們先回藥靈谷，你盼了幾年，如今終于從秘境逃了出來，該回去一趟了。”

“然后呢？”

不知為何，寧雨欣下意識問了一句，心中似有不甘。

“然后？”

許凌風嘀咕一聲，凝視前方，笑了，道：“找一處安靜地方清修啊，我要突破煉氣巔峰，然后嘗試筑基啊，水靈珠的神奇肯定不止這么一點，我現在迫不及待想對其細細研究一番，還有那幅寶圖，還要煉丹……要做的事很多很多的……”

“一個人？”

不知為何，寧雨欣竟脫口而出。

似乎覺得問題有些突兀，寧大小姐說完這話，臉紅了。

“嘰！”

兩人恰好陷入尷尬，寧雨欣懷中的小靈鼠嘰嘰叫了幾聲。

“哈哈，不是一個人，這不還有它嘛。”許凌風撓了撓頭，打了個哈哈。

寧雨欣沉默了，凝視著許凌風，陷入沉思。

半響后，也沒說其他，只是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相對視，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一會后，天空中一金一白亮起兩道遁光，眨眼工夫，消失在天際，往南方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