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偏暗的小巷子里,三個身穿青色長衫外套一件大氅的少年,氣急敗壞的看著面前比他們矮了一截同樣是一身青色長衫的孩子。
這生的玉雪可愛的孩子便是唐景軒,青色長衫,外披一件純白色兔毛大氅,寬大的袖口中還帶著他娘親特意給他的湯婆子,鎮定的回望。
在一旁站著的紫衣少女微抿著唇,兩邊來回的看,像是很著急的樣子。
“怎么樣?你怕了?”為首稍胖的少年得意道。
“景軒,你別跟他們打,他們都是為了我……抱歉。”薛霖鈺眼淚汪汪的樣子,確實很讓人憐愛。
可是再怎么惹人憐愛,唐景軒也不過是個孩子,對薛霖鈺是沒有非分之想的,也不同于其他人看她的目光。
而唐景軒早就知道薛霖鈺的性子,他不會再多說一句,畢竟跟一個自戀認為自己天下無雙的人說再多遍不喜歡她,她也不會相信。那他又何必浪費口舌?
因此,唐景軒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楚楚可憐的薛霖鈺,直接對那三個人說:“打輸了又不認,我只想回家吃個年夜飯,你們不被家里人重視,我跟你們可不一樣,我的爹娘都在等著吃飯。有什么事一并說了,再磨磨唧唧下去,休怪我不顧念同窗情誼。”
“景軒……”
唐景軒不耐的冷聲道:“閉嘴!”
薛霖鈺愕然,眼淚要掉不掉,看著就讓他覺得惡心。
原本唐景軒不說話,那三個“護花使者”還遲疑了,一說讓人閉嘴,瞬間就炸了。
“嘿,你個小兔崽子說誰呢?來,今兒個小爺我就讓你長長記性,什么話該說什么事該做,一個商人之子,就本本分分的不行么?”為首的那個少年擼起袖子,白胖的拳頭就砸了過來。
唐景軒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正要給他點教訓,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動作頓住。
“軒軒!”
江雨扶著差不多有西瓜大的肚子大步往前走,看得旁人那叫一個心驚膽戰。本來大過年的街上很熱鬧,還堵車,結果江雨挺著大肚子下車,其他人不由離得遠遠的。
每年過年,寧城都會有那么一兩個窮酸鬼來訛他們。大過年的惹上這種事就不好了,還是有多遠走多遠,故而除了累了點,江雨也沒被擠到。
離得遠,江雨也沒看清,只是喊了一聲,等她走近后,看見自家兒子摔在地上,鼻頭紅紅的,有些無措的樣子,一下就崩了。
反射性的從空間里抽了一根木棍出來,照著最近的那個少年就是一棍子,邊打邊說:“你很能耐是吧?欺負小孩子很爽是吧?上次你們那伙人罰的不輕不重,這次又來打人對吧?”
“嗷!”
那少年被打的嗷嗷亂叫,偏偏胳膊還被扯著掙脫不開,天知道一個孕婦的力氣怎么那么大,對上江雨那雙眼睛后,更是嚇得不輕。“我錯了,別打了……嘶!”
狠狠的敲了幾棍子后,江雨掃了剩下退后的那倆人一眼,還是不解氣,將木棍砸在了他們面前。木棍當場把地板砸了個坑出來,小巷里無比安靜。
“我兒子,只能我打,你們再敢欺負他,我剁了你們的爪子!”
仨少年嚇得一個勁的點頭,唐云澤十分無奈,好像又沒他的事了,只好將地上的唐景軒拉了起來。
江雨臉色陰沉的給唐景軒拍身上的泥雪,后者大氣都不敢喘。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道:“剁別人的手是犯法的,唐姨,你不要亂來,會影響到景軒的仕途。”
唐姨?
江雨歪著頭看了過去,順手將唐云澤袖子里的湯婆子給唐景軒塞上,瞧見不遠處的少女后,她冷笑一聲,“放心,我會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把他們的手腳剁了,舌頭割了,話都說不出來,手腳無法寫字,誰知道是我做的?除非啊,你去告密。不過,你那么關心景軒,是不會讓他的仕途受到影響的對吧?”
薛霖鈺微微蹙眉,沉默過后,十分痛心的看向唐景軒:“景軒,你是不會任由你的娘親犯錯的對嗎?”
唐景軒抓著江雨的手腕給她把脈,還好沒有動胎氣,只是有點虛。聞言淡道:“我娘親不管做什么都是對我好。”
這回薛霖鈺是真的傻眼了,思索過后道:“景軒,他們都是為了我才會找你麻煩,我也勸不住,若是你們真要找他們的麻煩,那就先剁了我的手腳吧。”
“好啊。”唐景軒從懷里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扔在她面前,“剁吧,沒有刀將就些。”
“你……”
薛霖鈺輕咬著下唇嗎,泫然欲泣,好似被情郎拋棄了。“景軒……”
“行了吧,你叫薛霖鈺對不對?別跟我整那些有的沒的,我家景軒滿打滿算才七歲,什么男女之情他都不懂,請你不要看見個好看點的就勾引好嗎?丞相家的女兒就這么犯賤嗎?我真的是大開眼界。光天化日之下,主動勾引一些少年為你出頭,不就是因為景軒不搭理你嗎?你想想看,這么小的孩子,他再聰明,身體也沒發育好,怎么會對你有男女之情?”
江雨直白的話語說的薛霖鈺臉上燒得慌,她確實是因為唐景軒不再對她言聽計從心有不甘,所以,才會想出今天這么一招試探,哪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唐姨……你怎能這么說我?”薛霖鈺這次是真的掉下了眼淚,我見猶憐。
那三個被打怕的少年又有勇氣了,結果讓對上江雨的目光,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慫了,縮著脖子不敢吭聲。
“我說你怎么了?還有,不要亂攀關系。我早就教育過景軒,死乞白賴貼上來的白蓮花女孩要不得,尤其是那種吃鍋望盆,想著利用別人的感情做事的女孩更加要不得,別說是當媳婦,就是當姐弟當朋友,都是要不得的。”
江雨邊說邊看著薛霖鈺,后者臉上像火燒一樣。自從她進了寧城后,還沒被人如此羞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