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不禁抖抖肩道:“她整天捧著個死人骨頭,不覺慎得慌?”
田苗兒嗤笑道:“她不捧著這個,怎么顯得她與眾不同能通鬼神?切,我才不信她那一套,我只要能找來死人骨頭,也能裝神弄鬼。”
李喜鵲半信半疑道:“你真能?那劉神婆可不能一般地厲害哦,她能讓公雞立在棺材上不動,一直到抬棺的送完葬。還有哦,有一次,我看到她把公雞的喉嚨割破放血,頭劈成兩半,公雞本來已經死了,然后,她只是做了做法,公雞又活蹦亂跳了。”
田苗兒不屑道:“嘿我才不信,肯定是什么小伎倆,看我以后拆穿她不?蜜兒水兒,你們是相信我還是相信劉神婆?”
田蜜立馬道:“我肯定相信二姐啦!”
田水兒也忙不迭道:“我也相信二姐姐。”
田苗兒得意地沖李喜鵲眨眨眼道:“看吧,她們都相信我。”
李喜鵲‘噗呲’笑道:“得了吧,她們是你親妹肯定相信你的啊,做不得數的。”
田苗兒挑眉道:“要不要打個賭?”
李喜鵲歪歪頭道:“打賭?”
田苗兒點頭道:“對,你和我打賭,賭我能拆穿并學會劉神婆的伎倆,如果我贏了,那大寶……”
李喜鵲趕忙擺手否定道:“不成不成,我不拿大寶賭。”
田苗兒自信道:“看吧喜鵲,你膽不夠大,還是相信我可能會贏。那這樣,如果我贏了,以后大寶每周有一天歸我,如果你贏了,也同樣,這總行了吧?”
李喜鵲咬咬唇,道:“成,那請蜜兒和水兒做個見證。”
田苗兒道:“好,那咱們拉勾。”
田蜜和田水兒也點點頭。
四個小手指勾在一起,晃悠著。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哈哈哈哈!”
小孩兒就是純真,打完賭,又關系好好,嬉鬧著去劉家了。
她們走到種著一棵桂花樹的岔路口,遠遠聽見劉大財家傳來暴怒的聲音:“滾,我說滾,你這婆子聾了嗎?”
四人面面相覷,快速跑到了劉大財家。
劉家院外已經圍了一些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劉神婆站在院外,舉著她的骷髏,大聲喊道:“劉大財,劉神婆在此警告,楊氏若再不醫治,必死無疑,一尸兩命!”
劉大財指著劉神婆的鼻子,罵罵咧咧道:“她死不死管你屁事,說,哪個多管閑事的把你請來的,老子板死他!”
劉神婆鼻子快氣歪了,卻又不能拿他怎樣。
如果是別人,她還能擺起神婆的架子,用各種鬼神之說詛咒他唬他,但對他卻不能。
誰叫他是劉楊河的兒子呢。
劉楊河把她一手扶持起來,是她的靠山。
一個路過的老頭看不下去,斥責道:“劉大財,怎能對劉神婆如此無理,趕緊賠禮道歉,好好迎她進去。”
劉大財抬眼一瞧,語氣立刻軟了一些,道:“三叔公你不曉得楊氏那婆娘有多惡毒,她成天在家啥事不粘手,連飯都不給老子做,想餓死老子呢?好不容易給老子做了一頓吧,那吃食咽得下去嗎?想毒死老子那!”
三叔公無奈地搖頭,道:“楊氏不賢,當然不值得你費心,但她肚子里的總是你骨肉,趕緊吧,把劉神婆放進去,等孩子生出來了,再隨你處置。”
劉大財有些不耐煩了,正打算把劉神婆放進去,敷衍敷衍再趕走。
突然,一聲暴喝傳來:“劉大財,你整什么幺蛾子!?”
劉大財定眼一瞧,立刻滿臉堆笑,忙不迭打開門,迎上去道:“爹,您來啦?”
劉楊河滿臉怒氣,道:“哼,別叫我爹,我沒你這樣的兒子,陳氏讓你打跑了,現在楊氏也被你打得難產,我看你是想斷子絕孫哪?”
劉大財喏喏道:“爹,您不也打娘……”
劉楊河雙眼一瞪道:“你說什么?”
劉大財蔫了,忙不迭道:“爹,是我錯了,我馬上請劉神婆給她醫治。”
他說著,便把劉神婆迎了進去。
院外。
李喜鵲詫異道:“劉大財變化也太快了吧,他不是挺寵楊氏的嗎?”
田蜜覺得劉大財的行很正常,道:“飽暖才思淫谷欠,連肚子都填不飽的時候,哪有心思寵不寵的?趕緊吃到飯才是正理。”
本性難移,之前只是有一個陳氏給他發泄罷了,現在陳氏不在,不打楊氏打誰啊?
田苗兒奇道:“實在餓了,不能自己做啊,懶成這樣也是絕了。”
田蜜諷刺道:“他可能沒覺得男人能做出吃食來。”
李喜鵲踮起腳尖,眺望劉家屋里頭,道:“不知道這楊氏能不能把孩子生出來。”
田蜜道:“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門關,能不能渡過這一劫,只能靠她自己了。”
可不是只能靠她自己么?相公靠不住,巫醫更靠不住,能不能活命只能靠求生欲和天意了。
突然,劉家房子里傳來凄厲的叫聲:“啊!...”
田水兒嚇得臉色一白,道:“娃娃生不出來,是不是會死?”
田蜜安撫道:“疼起來都會這么喊的,生出來就不疼了,水兒要是害怕,咱們就回去。”
田苗兒點頭同意道:“成,回去吧,也沒什么好看的,后續找別人問一問就知道了。”
雖然楊氏不是什么好東西,但同樣是女人,以后都要經歷這么一遭的,沒必要幸災樂禍。
四人轉身離去時,站在產房外面的劉楊河眼一瞇,忽然瞧見了她們。
他暗自思忖:田家三丫頭跟劉獅最是親厚,會不會是她把陳氏藏起來了?
他想到此,招招手,把一個年輕男人喊來,吩咐道:“劉大貓,去,跟著田家的丫頭,如果有什么動靜,尤其是陳氏的去向,隨時報告我。”
“是!”劉大貓迅速又腳步輕盈地走了。
躺在劉家產房里的楊氏,已經非常虛弱,身心痛不欲生。
她雖幾遭昏迷又醒,但外面發生了什么,卻全聽到了,一時間恨得嘴唇都咬出了血。
陳氏說都沒錯,她的昨天,果然成為了她的今天,那劉大財,就是一個無情無義,沒有心肝的男人。
她以前是有多蠢?把坨狗屎當個寶,為一個臭男人,機關算盡,屢次陷害陳氏,差點把她逼上絕路。
到頭來,落得這樣一個下場,也是她該著的,卻沒曾想,連累了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上天給她重活一次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