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陰云凝聚，一場冷雨從天而降，打得人渾身冰涼徹骨。天地初開般的寂靜中，祁夜抬頭，默默凝望著女孩的眼睛，眼神說不清是柔情萬種還是冷若冰霜。

“是么？”他沉默了一瞬，忽然笑了，“那樣也好。”

“砰——”

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又一團血花在雨中爆起，妖艷而凄厲。祁夜跪倒在越來越大的冷雨里，雨水沖刷過他的衣袖，滿地都流淌著凄艷的殷紅色。

“不……不要……不要！”

洛雨笙驚恐地尖叫。她緊緊捂住雙耳，想逃避那一道尖利的槍響，卻只能是徒勞。那個聲音清晰地灌入了耳膜，振動她的顱骨，猶如殘酷的地獄之音。

一切都已經結束，悲劇已經鑄成。再也無法挽回。

“怎么樣……”

“現在……你滿意了？”祁夜抬起臉，表情冷硬如同鋼鐵。雨水沿著他硬朗的下頜輪廓滑落，瞳光卻如此銳利，仿佛在暗夜里跳動的火種。

“精彩，精彩……太精彩了！”猴臉男滿臉感慨。

“夜王大人，您絕對是個情圣啊！佩服佩服！”他長長嘆了口氣，作出一幅很遺憾的模樣，“可惜了……我得抓著這位天使般的洛小姐，不能為您鼓掌啊！”

“還要怎么樣？”祁夜用僅剩的一只手抓緊槍柄，面無表情，“右手也一起打穿？”

“王女……都拜托你了……”

他緊緊盯著猴臉男，在心底低低地說，“像你說過的那樣……替我守護她吧！”

“讓我想一想……再打穿右手？不，那樣就不好玩了。”猴臉男皺了皺眉，冥思苦想。

“哈……哈哈哈哈哈！有了！我想到了！”他終于暴露出自己心底的惡毒，用舌頭舔著刀口，“夜王大人，聽好，請用您那僅剩的一只手……”

“——去死吧！”

“不……不可以！你敢？！”

洛雨笙眼里透出絕望的死灰色，盯著猴臉男猙獰的臉，喃喃，“喂！你不可以殺他！他可是……可是坦格利安家的少主啊！你怎么能殺他？你會被追殺到天涯海角的！”

“被追殺？”猴臉男不屑地嗤笑一聲，完全癲狂了，“女人，你知道我被美國警方通緝多少年了么？被追殺又怎樣？”

“能讓夜王大人這種不可一世的大人物，像螻蟻一樣、無比卑賤地死在我腳下……”他眼里閃過血腥的狂熱，狂笑，“真是值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值了！”

“祁夜！不要！求你不要！”

洛雨笙明白了，這個瘋子根本不可能與人溝通。她只能扭過頭，抱著最后一線希望看向祁夜，“不要相信他！你不可以自殺！你想想看，如果你死了，他一定也會殺了我的！”

“哼哼……我殺不殺這個女人都無所謂……”

猴臉男勒緊了洛雨笙，把刀刃嵌進嬌嫩的肌膚里，只差一線就會劃開她的下頜，“但是夜王……你必須死！我寧可被警察抓住，也不想一直活在殺手之王的夢魘里！”

“聽好，你沒得選！”

猴臉男攥緊匕首，惡狠狠地道，“要用你的速度賭她的命么？來啊！我不在乎！能拉著殺手之王的女人陪葬、讓夜王你一輩子都活在悔恨里……哈哈哈，那也夠本了！”

“祁夜！”

洛雨笙聲嘶力竭，再也維持不了任何冷靜，“不要……你明明答應過我的啊……”

“真的，求你了……不要死……不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