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清又仔細想了想,點頭道:“就這么多,孫女跟賢妃娘娘并不親熱,自然是沒什么好說的。”
聽蘇檀清說自己跟蘇檀漾并不親熱,蘇老太太緊緊盯著蘇檀清,似乎要將她看出個洞了。
蘇檀清也不躲閃,任由蘇老太太盯著自己。
良久,蘇老太太開口說道:“怎么能不親熱,那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姐姐。”
蘇檀清心里冷笑,面上卻顯無辜:“祖母,這些道理孫女自是知道,只是孫女昨日之前并未見過賢妃娘娘,初次相見即便是一母同胞所出也仍舊難免生分,且宮里規矩繁瑣,孫女不時便要聽女官提醒舉止,實在是難受。”
蘇檀清一番話說完,屋里其余三人交換了個眼神,蘇老太太開口道:“宮里的確拘束人,只是賢妃娘娘是你親姐姐,日后還得多多相處。”
蘇檀清乖巧應下,眼瞧著蘇檀清這里已是問不出什么東西了,蘇老太太便讓她退了出去:“嗯,去歇息吧,來回一趟也是累人的。”
蘇檀清走后,左鴻婷問道:“你們說,這清姐兒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李寶鳳心煩意亂:“我瞧著是一分真也沒有!哪有親姐妹不親熱的。”
蘇老太太卻是搖頭:“我瞧著,九丫頭未必能和四丫頭處得來,元典是她親生父親,日后她在這府里的日子還要依仗元典,這些天也不見她有多熟絡。四丫頭雖是貴為賢妃娘娘,到底天高皇帝遠,管不著府里的事。再者,四丫頭剛見面就要九丫頭對弟弟妹妹上心了,誰不知道二房那幾個不是省油的燈,怕是這幾天沒少給九丫頭氣受,四丫頭還要九丫頭看顧弟弟妹妹……”
左鴻婷現下也笑道:“漾姐兒這么多年還是沒變,哪怕進了宮也還是那么短的眼力見,天天就知道弟弟妹妹,殊不知這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話音剛落,屋里的氣氛驟然將至冰點,左鴻婷臉色唰的白了忙道:“老太太,兒媳不是,兒媳說錯了話,還請老太太責罰。”
說罷就跪在了地上,不敢再有言語。
老太太的臉上烏云密布,她這個侄女委實是個蠢的,好一個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屋里半晌沒人說話,連李寶鳳也不敢輕易出聲。
蘇老太太看著兩個兒媳婦委實覺得煩:“行了,還不快下去,省的在我眼前心煩!”
李寶鳳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左鴻婷一眼幫忙解圍道:“母親,清姐兒剛回來,身邊親近的丫鬟也是她從揚州帶過來的,您為何要派香蓮過去,將我們那些人手都給打發了?”
蘇老太太睨了她一眼:“我本意是明面上讓香蓮去立立威,管教好了你們那些人九丫頭也就不得不留著,誰知道那個杏兒竟那般蠢笨,說起來,二房那個劉氏實在是愚蠢,也不知道元典怎么就把二房給了她管著。”
一直跪著的左鴻婷顫巍巍開口:“莫不是當年的事,是那劉氏的主意?”
此話一出,屋里又瞬間冷了下來,李寶鳳只恨不得左鴻婷沒長嘴的好,偏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許久,蘇老太太喚道:“凈芙!”凈芙應聲掀簾進屋,蘇老太太揉著自己的頭:“我頭不舒服,你過來給我揉揉。”說罷便擺擺手,讓李寶鳳和左鴻婷退了下去。
李寶鳳和左鴻婷一齊出了壽康堂,李寶鳳先開口道:“我聽說二房那劉氏動手了?”
左鴻婷早沒了在壽康堂的膽小,嗤笑一聲:“可不是嗎?清姐兒才回來幾天就這么迫不及待,還敢把人手安排進老太太找的人牙子那里,還自以為無人知曉,委實蠢得慌,動作那么大,上趕著給人遞話柄去。”
李寶鳳也笑道:“她們二房這樣斗未必不是好事,只要不牽扯上咱們,咱們還不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左鴻婷聽了眼睛一亮,掩面笑道:“大嫂可真是,也對,索性鬧不到咱們頭上來,只是二房里各個如狼似虎,清姐兒到底能與她們斗幾個回合還不知道,別是漁翁未得利,鷸蚌先沒了。”
李寶鳳聽出來了左鴻婷的話外之音:“既如此,咱們也得下點功夫才行。”
妯娌做了這么久了,兩人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對視一眼便知對方所想,左鴻婷笑得開懷:“這件事大嫂去辦吧,我剛從娘家回來,路途勞累,且許我歇歇。”
李寶鳳也無所謂,反正這么些年兩人之間互相幫扶也不是一次兩次,這回是自己,下回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