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妝單子很長，她曾看過幾遍，依稀記得有這些東西，卻沒真正打量過。

嫁過來三個月，若非如花說起，她還真想不起來那些陪嫁的簪釵環佩。

財寶樂呵呵取了東西，抱過來尋了鑰匙打開，便見里面放著幾十只花簪。模樣逼真，含苞欲放有之，點綴通透琉璃珠子充當露水的也有，倒是精細得厲害。

秦琳瑯選了個魏紫牡丹模樣，如花立刻接過，尋了位置簪好。又選了幾個小花點綴，連帶著其他簪釵搭配，這才算完。

“少夫人這一盒花簪，倒是比得過宮中賞賜下來的那些。”

如花驚奇連連。

“盒子拿去老太太處，讓祖母挑，挑剩下的你們自己分。”秦琳瑯倒是不喜歡這種軟軟的玩意兒，不過衛老夫人似乎有幾分歡喜？

她拿不準，只管讓人去送。

“少夫人養病，多日都沒出門，奴婢看著這幾日神采不錯，不如出去逛逛？昨日下了雪，花園景致不錯，下面送了鹿肉，老祖宗那邊正讓人安排呢。不如少夫人去院子里炙肉？八面圍上簾子，再蓋上擋風的毛氈子，也是不錯，不會冷的。”

似玉輕柔上妝，如花在一旁說話。

秦琳瑯心神一動，還真有些動心，她讓送東西的侍女先停了腳步，派人去打聽一二。

不多時，粟米便風風火火跑過來。

“少夫人去院子里吧！”

外面下了雪，定國今年的初雪來得有些晚，臘月底才有這場雪。

秦琳瑯到時，衛老夫人正與管家說話，見她過來，立刻讓管家退下。

“去挖幾壇子好酒！去年的桂花酒，今年的桃花釀，全都要。”

秦琳瑯微微挑眉，剛走過去，就被拉著手坐下。

“還是如此打扮好，往日過于素凈了。”

被衛老夫人一雙眼看著，秦琳瑯總覺得這位老人在透過她看其他什么人。

衛老夫人問：“能喝酒嗎？”

“略可。”喝酒倒是能喝幾杯，曾在孤城等援軍時提著酒壇子上城樓，也曾在安葬將士時坐在墳頭喝悶酒，酒量還是有一些的。

秦琳瑯接過侍女遞過來的酒杯，一口喝下，與她以往喝的烈酒不同，帶著一股子甜膩，卻也不缺辛辣。

粟米在一旁炙烤鹿肉，偶爾嘗一口酒，又搖著腦袋繼續翻烤。

小丫鬟在吃食方面極有天賦，炙烤的肉類味道極好。

一頓飯后，秦琳瑯才想起拿過來的東西，留下裝滿花簪的盒子，便被衛老夫人安排人引著回去休息。

“老祖宗，少爺那邊應是要進城了。”

衛老夫人拿起一只茶花形的纏枝絨花簪，插在粟米頭上。

“兒孫自有兒孫福，讓他們折騰去。來挑幾朵花，這做工極好，怕是南瀾皇室內造的。”

……

衛褚歸家時已是深夜，他被人抬著進家門，迎接的除了管家，竟是沒有旁人。

“祖母呢？”

“老夫人與少夫人喝了幾杯，都歇下了。將軍可要用飯？”

衛褚沒想到自己歸家竟是如此待遇。

“準備飯食，給陸叁他們安排住下，我去看看祖母。”

“將軍，老夫人已經歇了。”

衛褚主要傷在肩膀，鎖骨被海盜勾了個對穿，好在運氣不錯，并未傷到其他經絡骨骼。他自認為傷得不重，為了配合陸叁的計劃只能做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他是被抬進內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