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她做了油糕,咸口甜口兩種,甜口是給衛老夫人準備的。讓粟米取東西時,她還不忘記給某人上眼藥。
“原先陪嫁安排了擅長南瀾菜色的廚子,紅案白案上的人都有,九個人的班子,三個月都不會重一道菜,可惜被夫君派人送回去了。
琳瑯手藝不精,只會些簡單的吃食,實在對不住祖母。”
粟米大嘆可惜。
“早前老祖宗要請南瀾的廚子,可惜兩國交情不好,請不到手藝好的。如今府里的,做定國的菜色還行,做南瀾的菜,總歸差點意思。”
粟米是個活潑的小丫鬟,年紀不大,卻是衛老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在吃食茶點的安排上格外用心。
“的確可惜。”秦琳瑯點頭微笑,讓葵月取了些小玩意兒給粟米拿去玩。
粟米得了東西,帶著丫鬟婆子蹦蹦跳跳離開,秦琳瑯看著她的背影遠去,笑容未散。
“二小姐為何討好一個后宅婦人?這小丫鬟也用不著討好的。”葵月出言提點。
“慎言。”
秦琳瑯不想解釋,越發厭惡這個監視自己的侍從。
“主子那邊還沒有消息,希望二小姐好自為之,莫要招惹是非。一旦主子有了消息,二小姐是要配合的。”
“好啊。”
女子笑不及眼底,走到妝臺前,手中捏著一根玉簪,望著銅鏡中的自己,琢磨要插在何處。
“我等他消息,若說不清為何如今會有此境遇,我是不依的。”
葵月臉色有些難看。
“二小姐還沒資格質疑主子。”
秦琳瑯才不管這些,抱著漆器小盒撥弄里面成對的耳環,選了一對和玉簪顏色相仿的戴上。
“北地高髻多一些,我瞧著那云髻不錯。去把如花似玉叫過來,試幾個妝容。”
“是。”
如花似玉是負責梳妝的侍女,如花擅梳頭,似玉擅妝容。
另外還有金銀財寶二人,金銀負責賬目,財寶負責嫁妝箱籠。衛褚將陪嫁的人送走,箱籠物件卻是一樣都沒送出去,秦琳瑯便讓金銀財寶兩人主管這些。
另還有灑掃的婆子,整理花草是丫頭,外加漿洗,鋪床的侍從。院子里服侍的人不少,卻無一個是秦琳瑯親近的。
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思緒不由飄飛。
以往她身邊親近之人不多,如今那些人已被某人安排得明明白白,不知是生是死。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有這么多人貼身陪侍。
“如今天冷,沒有模樣好的簪花。”如花可惜地拿起一只花瓶簪,在云髻上比劃一二。
“這簪子是放在首飾盒子里送來的,應是老夫人的陪嫁,里頭加些花露,插上開得正艷的花,最是好看。”
北地喜高髻,烏壓壓在頭頂,形如堆云。
秦琳瑯本就有一頭好頭發,以往為了方便,直接用利刃割斷發尾,只圖快。如今頭發養了一年,散開也有及腰長度。
一大把頭發,如花時常握不住,要用發釵固定分幾縷,才好梳理擺弄。這會兒烏發如云,并未上假髻,松散卻又飽滿,的確需要明艷的花朵來配。
秦琳瑯懶懶道:“這個好說,財寶去陪嫁箱子里翻翻,貼了銀花的箱子都是首飾,應該有一盒花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