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必須讓我參會!”羿安堅定道。
司空歡祥無奈搖搖頭,“明知自己是棋子,還非要去,到底誰是傻子?有我爹在,這事包我身上吧!可是,慕容庸是監(jiān)軍御史,遲善又最聽他的話,你怎么阻止?”
羿安張口欲言,忽又止,司空歡祥見這模樣,驚道:“你該不會是空口說大話吧?”
蒼恒拍了拍他肩膀,“夜已深,明日再說吧!”
司空歡祥恍然想起什么事,拉住羿安,“等等,我忘了問了,我爹是大將軍,爺爺是大元帥,那皇帝是不是也忌憚我們啊?”
羿安扶了額頭,“司空歡祥你是裝傻,不是真傻好嗎?你史策兵策都不讀的嗎?”
司空歡祥呵呵傻笑想辯解自己小時候也是有讀的,“大元帥,大將軍只是頭銜不是兵權(quán),你爺爺七老八十了,動不動就咳血,老家伙會不知道?你爹自從戰(zhàn)場上下來,就被架了兵權(quán),兵將分離!沒有老家伙給的虎符,你爹有多少兵可以調(diào)動?除了你娘的娘家很有錢,司空府所有的聯(lián)姻都是五品以下官員或者平平無奇的小門第!”
司空歡祥癟了癟嘴,確實如此,不死心的又問了句,“安安,你連個教習(xí)嬤嬤都沒有,更別說上教德殿學(xué)習(xí)了,你怎么懂這么多,分析的頭頭是道?”
羿安思索了片刻,似有感慨,“從那個被我殺了的人那里學(xué)來的!”
司空歡祥聽出她說的是暮濟,再也不敢問了,灰溜溜的溜走了,剩蒼恒在帳中與羿安言說。
左等右等,終于在夕陽將下時,司空歡祥一臉傻笑的奔向他爹,“爹,你可算來了!嗚嗚,這里吃的太差了!跟豬吃的一樣!爹,你有沒有帶好吃的過來!我快餓瘦成猴子了!”
遲善萬分嫌棄的瞧了眼這傻子,便親自推著慕容庸進了主帳!
司空開令人搬了一箱都城美食,送去羿安營帳,司空歡祥在里面吃的不亦樂乎。
司空開微頷首,“微臣見過七公主殿下!”
羿安被嚇得一愣,他可是大將軍啊,二品官員,就給幾個人行過禮,羿安忙直身回禮,“見過司空大將軍!”
一個敬禮一個回禮,便無話可再言,羿安第一次覺得尷尬至極,司空開的親兵回稟營帳已安排妥當,司空開便轉(zhuǎn)身離開,羿安長長舒了口氣,走進營帳對吃的正歡的司空歡祥的腦袋就是一巴掌,“吃吃吃,就知道吃!”
司空歡祥摸摸腦袋,“哈,我爹就是個悶葫蘆,以后看到他離他遠點!也不知道我娘怎么受得了他,不過聽我娘說我爹年輕時,也是能和人把酒言歡到天明的!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翠安搖了搖頭,司空歡祥眉毛一挑,“北堂絞!哈!我就知道你會吃驚,啊一,那個時候,他們還只是不打不相識的江湖游子!兩個俊朗正義的少年,不知對方是世仇,互相埋名,把酒當歌,一起行俠仗義,執(zhí)劍天涯,何等瀟灑!~”
羿安見司空歡祥手足并用,滔滔不絕,頓覺頭疼,拿起箱子里的一串糖葫蘆,“這誰給你的糖葫蘆,都幾歲的人了!”
司空歡祥一把搶過,“那當然是我兒~~我娘啊!我喜歡糖葫蘆,我喜歡什么我娘就給我什么呀!”
羿安看司空歡祥吃了顆糖葫蘆,結(jié)果被甜膩的臉都皺巴了,“這是煉了多少糖啊!真是孝順好大兒啊!”
亥時,主帳中燈火通明,羿安坐在遲善下桌感慨慕容庸這老頭果然厲害,先派了冷弓過來,自己來此也不過兩個時辰,就把內(nèi)賊抓的干干凈凈,四個內(nèi)賊還招的明明白白!
遲善振臂一呼,明日攻破新城!
慕容庸黑羽扇一揮,小城而已,不必大費周章,那守城之人略有謀法,不可硬攻,其城靠兩溪流維持生計,投劇毒于內(nèi),數(shù)日便可不攻自破!
遲善聽其講實施的具體步驟,不停點頭認可,正要下令時,羿安打破了定局,“慕容先生,新城之民乃我尺神國之百姓,并非俞國敵人!以皇子之名毒殺國民,可是要動搖國本!”
犀利的質(zhì)問,令遲善心中一驚,神色微變。
慕容庸早猜到此舉定會有人阻撓,只是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的竟是殺人不眨眼的七公主!
“拜火教盤踞新城數(shù)十年,新城之民早已被教化如瘋?cè)缒В绾芜€當?shù)暮贸呱駠鴩瘢颗c魔化之教同流合污,不思反抗,當連坐,其罪當誅!新城兵民見皇子而不降,負隅頑抗,傷朝廷兵將,耗朝廷國庫,此時不誅,更待何時?”慕容庸睨視在下位的小女子,句句逼問,引得在座都快拍手叫好!
羿安不卑不亢,緩緩道:“民窮無以茍活,民貧無以教化,致使賊人有可乘之機,慕容先生有幸生于權(quán)貴之家,得文習(xí)謀略,當思如何救民于水火!如若全一刀斬之,天下無民,何來君?君不護其民反屠之,致民心動蕩,鄰國入侵,慕容先生又可擔得起此責(zé)?毒全城數(shù)萬性命,可想過后果?數(shù)日便可滋生可怖瘟疫,先生莫不是忘了四年前俞國皇城瘟疫漫延數(shù)城,至今還未完全平息!”
羿安看著慕容庸越發(fā)緊繃的老臉,幽幽道:“故土滿目瘡痍,故國黎民流離失所,恐亡逝的先人見了也會潸然淚下吧!”
話如利箭將慕容庸蒼老的心刺的千瘡百孔,咳嗽不已,臉色蒼白,遲善怒目橫對羿安,“給我閉嘴!”羿安正襟危坐,看著遲善給慕容庸拍背!
“殿下,此戰(zhàn)不宜久,若不速決,恐它州效仿,烽煙四起,陛下既予吾監(jiān)軍金令,自是相信微臣能處決好軍事!殿下莫因旁人巧言令色誤了大事!”慕容庸緩過神來,垂垂微言,只要主帥一聲令下,那小東西就毫無威脅。
遲善神色堅定的回到主座上,就要發(fā)號施令。
羿安起身離席,雙手抱拳,目光堅毅,“主帥,數(shù)萬百姓性命,望主帥三思!”
遲善一看羿安的臉,就想起樓三郎慘死的場景,內(nèi)心堵的慌,目露兇光,“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