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常有閃電會擊中皮爾特沃夫的高樓或者一些金屬地標性建筑，但少有直接擊毀道路的，因而行人和路過的馬車也并沒有太多防備。

此時，路人幾乎被嚇蒙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其他馬車紛紛失控，驚嚇過度的馬匹不斷發出嘶鳴。

更有一輛倒霉的馬車距離閃電有些過近，拉車的馬竟是直接被閃電劈死，車夫雖然沒啥大事，但在短暫的宕機后，發現自己馬死了，悲痛欲絕，哭喊著跪在馬身邊。

“迦娜在上，我的馬！”

愛麗絲有些好奇地注視著被雷擊的街道，嘴里呢喃著：“魔法？”

她很想過去看看。

于是，她走到莫羅斯一旁，指著遠處狼藉的街道，輕聲問了一句：“那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嗎？”

有了主心骨后，莫羅斯情緒稍稍穩定一些，但他什么時候和這樣的大小姐接觸過，那彌漫過來的屬于少女的香味幾乎讓少年的心神為之一奪。

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也根本不敢看少女，只是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想是，是的，小姐。”

凱特琳一邊進入下水道，一邊提醒發呆的眾人：“我們要趕快。”

等等！

安娜！

莫羅斯回答愛麗絲以后才反應過來，慌忙跳進下水道帶路。

路上莫羅斯把前因后果完完全全告訴了凱特琳。

看上去似乎就是非常尋常的祖安黑幫犯罪事件，如果是在祖安，那大概不會有人重視。

但如果這個地點出現在皮爾特沃夫司法廳轄區的發條步行街，那問題就相當不簡單了。

看樣子，有些人要倒大霉了。

見習女警的眼睛逐漸變得犀利起來。

......

他們很快抵達事發現場，

莫羅斯遠遠地就看到了互相攙扶的夏洛特和安娜，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朝那邊快走幾步，但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笑容逐漸被低落下來。

皮城守衛來了，也確定了夏洛特和安娜沒有受到傷害，我或許就不該留在這兒了。

他停下了腳步，隱于人群中——這是他的天賦技能，扒手的專精，不被人注意。

莫羅斯朝邊境市場的方向走去，揉了揉被踹中的胸口，整理著手中僅剩的五張絲綢手帕，想著回去洗洗還能賣。

于是用袖子擦擦鼻涕和眼淚，露出滿足的笑容。

......

另一邊，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莫羅斯的離去，他們都被眼前慘烈的場景震撼到了。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被已經焦了的殘尸，由肢體達成的篝火塔靜謐地燃燒，偶爾發出一道畢波的聲音。

讓人惡心的烤肉味充斥著整個下水道，腐敗的心臟搭建在一起，展現出一種令人恐懼又給人以非常詭異的圣潔之感。

“這里剛才經歷過一場極其慘烈的戰斗。”

“而且有人在這里進行過某種邪惡的獻祭儀式。”

凱特琳檢查現場后，做出了簡單的判斷。

“你們檢查一下周圍還有沒有其他活下來的人，記得別擾亂案發現場。”

愛麗絲對她的私人保鏢們說道，隨后朝凱特琳眨了眨眼睛：“流程是這樣嗎？名偵探吉拉曼恩小姐。”

“是見習警察凱特琳。做的不錯，我欠你個人情。愛麗絲，我能這樣稱呼你嗎？”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凱特琳。”

愛麗絲輕聲回答，毫不在意自己那雙精致昂貴的小皮靴會被滿地的血污弄臟。

她從一名守衛那里拿來一把雨傘，走到被閃電擊穿的大洞那里觀察了一會兒，又來到那邪異的獻祭儀式旁，水晶般剔透的琥珀色眼睛里閃爍著興奮地光芒。

凱特琳則從腰間取下一雙真皮手銬，走到虛弱的夏洛特身前。

“伸手，小子，你被捕了。”

“你憑什么抓他，他什么都沒做，我們是受害者。”

安娜張開雙手攔在夏洛特身前，像是一頭小母獅，憤怒瞪著凱特琳。

“憑什么？盜竊未遂，這個罪名夠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一伙的？省省吧。”

安娜氣勢頓時一窒，臉騰地就紅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凱特琳絲毫不講情面的樣子，推開安娜，準備用手銬拷住夏洛特。

虛弱的夏洛特無力抵抗——事實上就算在神靈賜福之前，自己對上眼前這個女警大概也是毫無勝算的，更別說現在自己連保持清醒意識都很困難。

于是他揉了揉額頭，轉而使用言語的力量。

“警察小姐，難道皮爾特沃夫野蠻到沒有未成年人保護法嗎？”

“你有學習過法典？”

凱特琳眉頭微挑，停下動作，頗為有趣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她其實本來也沒準備真的要抓他，追到這里的初衷只是為了讓自己當警察的第一天變得完美。

至少不能讓第一個罪犯從自己手里逃掉，撞上這樣的大案完全是意外之喜。

至于是否要把這個小賊關到監獄里，那就得看根據法律該怎么判決了。

“看過一些，但不是特別清楚，我現在還未滿十四歲，而且也沒有真的偷到東西，可以獲得一些豁免嗎？”

“當然，不過免罪就別想了，至少拘留一周，除非有人愿意給你付保釋金。”

“我父親會付的。”安娜氣鼓鼓地說道。

凱特琳聳了聳肩，“那就等你父親來再說。”

盡管這么說，凱特琳還是沒真的用手銬拷住夏洛特。

她看得出來這個少年身體非常虛弱，可能被剛成發生在這里的戰斗波及到了。

“好吧，這件事先放一放，這兒發生了什么，能跟我說說？”

“你想知道？”

“我想知道。”

“很簡單，幫派火并，首領暴死，很合理吧？”

凱特琳聽罷，有些古怪地看了眼夏洛特：“你親眼看見了？”

“我親眼看見了。”

“可那里對邪神的獻祭儀式怎么解釋？”

“那個贏的幫派可能是邪神信徒？”

“可能？”

“您不會以為我一個未滿十四歲的祖安來的孤兒會知道更多消息吧？”

夏洛特強撐著精神，神色痛苦地說道：“我們完全就是路過這里，要不是躲得快，那邊的尸體也會有我們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