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朱紀奈終于有了點反應。
她笑了,她竟然笑了?!
霍生復見她這副神色,完全沒有將自己的死活放在心上,更是氣不打一出來,猛地起身狠狠拍在桌上:
“你這是什么意思!錢你也收了,新聞怎么還是報道了?那些該死的表演你可是也看過的!”
朱紀奈挑了挑眉,笑意不減,讓人摸不透心思。
“嗯。的確。”
她唯一看過的那場演出依然留存在她的腦海里,正是沖著當初那個學員天生缺少反抗屬性,她才想看看在這種極端情況下當事人會作何反應。
可惜當時那場演出風平浪靜,不能反抗的人依然順從。
甚至,多的是沒有缺失反抗屬性的學生們也都乖乖進行了一場場骯臟的表演。
想到這里朱紀奈臉上不由閃過失望的神色。
不過現在情況就不同了,失望的神色轉為一抹亢奮的紅暈——終于有人的繳銷屬性失效了!
“唉?!?
她看似無奈地安慰,實則嘆息里掩蓋不住的輕蔑:
“好了,別擔心。先讓新聞發酵一段時間,沒聽說過嗎?幾欲摧之,必先盛之。只有投入充分多的感情,才能轉變為可被利用的憤怒。”
霍生復生性多疑,不依不饒。
“霍總,我后面還有別的計劃,你就放寬心吧。本來這都該是另外的價錢,不過跟您也是老朋友了,這次我就送佛送到西,只不過未來可能還有需要您借我點人手的時候?!?
朱紀奈笑得霍生復后背發涼,可惜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他主動走近,湊到朱紀奈身邊,俯身小聲道:
“朱記者……都這個節骨眼了,跟我就別藏著寶了。還有什么能做的就盡管使出來吧!”
“就憑江雪,她有這么大能耐撬開你公司的安保系統搞到監控視頻嗎?您就不好奇她背后到底是什么力量在幫她嗎?”
霍生復的臉頓時陰得能滴出水來。
“他媽的。就是這個監控視頻,我已經讓下面的人去查安保工作了,非把這個叛徒揪出來不可。”
“別費心了,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另有其人?!?
“是誰?!是哪個吃里扒外的東西!”
“呵呵。”朱紀奈一聲冷笑。
【這蠢貨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的?!?
表面上,她還是保持禮貌地笑著擠了擠眼睛:“還不能告訴你,還不是時候?!?
霍生復還想追問,全都被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敷衍著擋了回來。
“朱記者,那萬一有警察來調查呢?”
朱紀奈漸漸有些不耐煩,語氣冷峻了不少:
“我只是一個記者,不是法官大人;我只是幫你擺平輿論,不是你的守護神。”
氣氛又回到了冰點,如今霍生復的處境容不得他耀武揚威的,只能灰溜溜地按捺下自己的心思,將朱紀奈安然無恙地送出了會議室。
平日里的霍盛嘰嘰喳喳的辦公人群夾雜著此起彼伏的音樂聲、節拍聲,總是熱鬧非凡,現在卻冷清了不少。九成的學員都默契地沒有出現,朱紀奈站在走廊里,環顧了一圈,遠遠看見菲歐娜抱著筆記本朝著霍生復辦公室的方向走了過來。
朱紀奈主動迎了上去,擦肩而過的同時放慢腳步輕輕拍了拍菲歐娜的肩膀:
“菲菲,什么時候跳槽?。俊?
“呃……嗯?”菲歐娜一臉惶惑,“什么???我當然不會換工作啊!”
朱紀奈放肆地笑出聲來,又意味深長地拍拍菲歐娜地肩膀:
“誰知道呢?”
說完便離開了走廊,留下菲歐娜一個人呆愣在原地不知所以然,她小聲地嘀咕,誰也沒聽到:
“胡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跳槽呢……”
朱紀奈一邊走一邊手機翻看著熱搜上關于霍盛的新聞,熱度越來越高,就連之前自己親自發布的關于余芝芝去世的新聞也被扒了出來。
一通接一通的電話涌進她的手機,全部都是來自公司。
可不知怎的,朱紀奈完全不以為然,她瀟灑果斷地掛斷了所有來電,即不在乎是否會因為這場轟動失業,也不在乎霍盛的死活是否會影響自己的樣子。
朱紀奈瀏覽完新聞,臉上竟露出了無法抑制的興奮的紅暈,像是世界萬籟俱寂了幾個世紀后,突然奏響了只有她能聽見的協奏曲!
【晁亮,你和我,會是同類嗎?】
她開始細細整理自己收集的關于晁亮的一切信息,一條條線索逐漸繪就出一副完整的畫卷,在她的面前徐徐展開。
【11月,你冒充許可局發布了優化繳銷屬性庫的公告,郵箱SocialLimitation@baltic.com。你這么做是為了什么?你是不是這個時候就發現了如何操控這里的人類的屬性的方法?】
【你是不是也站在屬性許可局的對立面?!】
【可是為什么你生日那天,周希元也出現了,他不是許可局最忠誠的狗嗎?你和許可局之間到底有什么關系?周希元的變化許可局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你真的有操控這里的能力,為什么還這么默默無聞,這樣的力量被埋沒多么可惜!】
【如果你和我是同類,那你是什么時候來的?你知不知道回去的辦法?】
【你最近出現得越來越少了,難道……你已經可以回到現實!】
一聲聲疑問在朱紀奈的心中爆炸開來,她手機攥著可能與晁亮有關的一切異?,F象的證據,腳步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急促。
可是究竟要怎么用這些信息呢?
嘴上說著后面還有計劃,但如果晁亮真的如自己所料的那樣,似乎什么計劃都不夠天衣無縫。
朱紀奈看著手機上幾十通未接來電的顯示,停下了腳步。
“我現在還是求證記者,不能浪費這個身份。”
……
半個月后,橋咖啡。
大敏還像往常一樣早早地來到店里準備開門營業,還沒走到店門口,遠遠地便瞧見店門前聚集了不少人。人群里男女老少都有,看著不像是一伙。
“難道亮哥已經來了?”
他一頭霧水越走越近,發現店門緊閉。大敏穿過圍在店門口的人群,剛準備掏鑰匙開門,人群一下子擁了過來。
“你是老板嗎?!”
“……我,我不是?!?
“聽說你們這里有‘特調咖啡’?!真的嗎?”
“……什么?什么特調咖啡?我們有咖啡。”
大敏一頭霧水,有一點他很清楚,這家店從開業以來,從沒來過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