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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離城

雖然很想學習下《肖申克的救贖》中主角幫助囚犯們喝上啤酒來收買人心,但是考慮到自己現在人微言輕,靠百花公子徒弟這張皮威脅那個孫通判,收攏到一個斷了半截腿的水寇,已經是意外收獲。

如果自己現在將戳心指和鐵索橫橋練到大成,那倒是可以試一試,可惜。

接過水寇遞過來的饅頭,顧青看著那白面饅頭上面的些許臟跡,搖搖頭,一口咬下。

開封孫府。

孫尚寬衣解帶后,穿上了常服。

府衙通判轉身成為富家老爺,腰間還有一枚玲瓏玉佩。

揮退左右,拿出信紙。

將開封府衙和府司西獄發生的事情一一陳述后,他將百花公子兩位徒弟的各種秘情全盤托出。

甚至還在字里行間猜測去歲稅銀沉河與此次東山商庫失竊,乃是一個勢力所為。

“紋銀百萬之巨,近年火龍燒倉,此等錢糧皆有,若天有異變,恐……”

書信內容以密文寫就,后又被封以密漆,交于家族死侍。

“加急,路上馬停人不停。”

目送死侍拍馬遠去,孫尚在閣樓收回目光。

開封府尹張之青此時也在一處閣樓,與他人商談近日遭遇。

“百花公子?這位拜火教長老確是已銷聲匿跡,聽聞拜火教圣祭大典上,這位也沒有出席。”

“麒麟衛甲丑也證實此人所懷武學是百花公子獨門武學,其《鐵索橫橋》開拓經脈必是先天大宗師所助,讓一流民在數月時間橫練入門。”

“孫尚?有人看到孫家死侍駕四騎離開孫府,東山孫家丟失巨銀,自然事事上心。”

“孫家雖是降于我朝,但畢竟是百年前的九國之一,五十萬兩白銀僅僅是九牛一毛,能讓孫家如此大費周章,其中必有玄機。”

“開封府乃京畿之地,天子腳下不可大動干戈,那便放那賭坊私奴出去,給他清白身份,讓他去東山攪一攪這灘渾水。”

“是極,在東山鬧一鬧,說不準這其中還有孤的那些弟弟在做手腳。”

太康朝嘉頌癸卯年丁巳,立夏。

自此風暖晝長,萬物繁茂

顧青一睜眼眸,便看到自己坐在一輛馬車上,車廂晃動幅度不小,周邊有嘈雜的牲畜與金屬敲擊之聲。

瞧著自己身上的衣料,他深深嘆了口氣。

終于不是那一套粗布囚服了,現在這一套雖然沒有前世那些運動服穿著舒適,但沒有異味兒,已經是極好的待遇。

拉開馬車車廂的小窗簾,看著逐漸遠去的巍峨城門,他知道自己終于是脫困了。

雖然周遭這些衙役兵勇還在限制著自己的自由,但能夠看到湛藍的天空,聞到清新的空氣。

他嗅了嗅鼻子,空氣里都是自由的味道。

“公子,您醒了。我們剛出城門,再走五十里路,就能到汴河。百年前,汴水疏浚,東流入梁山泊,從此可以接通北清河后入海,開封到東山的漕運之道也就此而開。”

車廂里,戴著一只木腿的張謙,正一臉認真的講述道。

顧青其實很想說話,但是一張嘴就會牽扯面部神經,為了不破壞金手指造就的《易容術》基礎,他還是選擇了沉默,點頭。

望著馬車周邊,有穿著樸素,背著包裹的行人;有馬車、牛車甚至是驢車分道而行的道路。既驚訝于太康朝的交通設置先進,也驚訝于這極為寫實和古樸的封建古代生活,竟然真的就在自己面前上演。

而且這些行人比那些群眾演員和流量小生更有“演技”,那飽經風霜的妝造也不可能是現代化妝師能做出來的杰作。

灰白色的大道上,沒有青石磚,但泥土卻被夯成了堪比石磚的硬物。

隨著車隊的行進,行人越發稀少。

看到顧青眼中的疑惑,張謙倒是很主動的解釋道:“以前咱在汴河捕魚的時候就曾見過押解囚犯的隊伍,咱們應該也是一樣去往小碼頭。

大碼頭有商船和行船靠岸,路旁行人多。小碼頭這條路乃是一條專道,所以行人不多,一般朝廷押解犯人、運送文書都走這條道,安全肯定是安全的。”

“放行!”

城防軍的令喝傳來,車隊行進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數里外的汴河邊,一處草叢逆風而動。

“咕咕——”

“啾~啾~”

樹梢搖動,群鳥鳴叫離去,須臾間有黑影落下,但又有更多黑影來去匆匆。

不遠處,有車隊正不急不緩駛來,而在數里外的碼頭,常駐官兵正懶散守衛著太平河面。

太康朝雖有天災人禍,但天子腳下,汴河兩岸仍是風和日麗,所以看守碼頭這個美差,大多都是開封府普通子弟們中意的一處職位。

岸邊蘆葦蕩,有水面驚起波瀾。

對完暗號后,有人聲低沉道:“魔教妖人,吾等恨不能殺絕!”

又有人輕聲勸道:“開封府乃當朝龍首,我等不應造此殺業。”

“是極,應等他們上船,在汴河某段——”

“張府尹派遣兩岸巡軍,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再做大案?不妙。”

“做與不做,大家可各自行事。”

也就一前一后的功夫,這處河岸又有黑影閃爍。

片刻后,有一隊巡軍自河岸走出,雖然隊伍中有高有矮,但軍貌威嚴,根本不像是在河岸邊裝鳥作鬼的江湖中人。

魔教長老百花魔君的傳人現世,身懷百花公子所傳絕學,但卻被開封府衙抓獲,并且日日服食散經丸,功力全無。

聽聞此人不僅身懷絕學,還有五十萬兩紋銀的藏寶線索,一時之間武林風動,綠林草搖。

自打顧青等人走出府司西獄,就已經有無數目光飄忽落在車隊上。

不知是真的顧忌太康朝廷法度,又或者是真不愿意在城外招惹巡軍,這些武林好漢和某些正道人士硬是忍著“怒火”,目送府司西獄的獄卒和開封府衙役護衛一位少年登上官船。

從顛簸的馬車轉乘成搖搖晃晃的木船,顧青忍受著不適,繼續閉目養神。

暈車又暈船,沒想到穿越到異世界都沒能避免這兩個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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