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不吹牛之后,天地一片混沌,宇宙一片黑暗,生活黯然失色,落葉一片枯萎,了無生機,到處一片死氣沉沉的樣子,望四海內外,一片蒼茫,你看我,我望你,皆目瞪口呆,醉眼朦朧。
哥們,快醒醒,你再吹牛,牛都被你吹上天,天都被你吹塌了。
我問我自己我的路將在何方?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去想一個人,想的天昏地暗,神魂顛倒,語無論次。
細回味年輕氣盛五大三粗的黃色笑話,我有根祖傳的寶貝要獻給你,到那時撒尿的玩意能不能冒泡還是個問題?更別提迎風尿三丈。到那時我喜愛的姑娘也已不再年輕,歲月消消在她的臉上留下無聲無息的痕跡。
春天到了,動物們又開始交配的季節。小小少年沒有煩惱,光著屁股到處亂跑。每當一到春天,我就會想起某些人。不是發春就是發浪,不是開花就是開襠。
我緩緩抬起頭望向廣袤的天空,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從我家四合院屋檐下飛過的麻雀,一只、兩只、三只,屈指可數,越來越少。
當我不得不以數學來記錄我的生活時,我才發覺自己有夠無聊的,連什么時候幾點幾分起床撒尿都排的一清二楚,仿佛任何的東西都有規律可遁,我甚至能覺察到每個女孩的異樣,比如每個月什么時候來大姨媽,就像我對狗剩的認識一直停留在通過從褲縫掏出小鳥比大小的層面上。
實際上小鳥的大小并不是我們存在于世間的唯一理由,而大多數人恰恰犯了此樣毛病。
以前每天抽煙喝酒是傷心又傷肺,現在煙也不抽了,酒也不喝了,又憑白無故多了一絲傷感,難道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你要是想醉,不喝也醉,不想醉喝個十瓶八瓶也醉不了。
不管醉與不醉,都絲毫影響不了我想那個姑娘的回眸一笑。
我在跟蹤一個姑娘的時候,差點認錯人,是不是所有的姑娘都似曾相似?按照概率統計學來說,狗男女偶遇的概率肯定比正常人大得多。
春花跟狗剩勾肩搭背上之后,自戀了不少,動不動會問些二百伍式的問題?比如我跟寡婦比哪個漂亮,我和你娘一起掉進臭水溝里你先救哪個……我們倒是樂意洗耳恭聽。
狗剩的答案猶如五雷轟頂令我們大吃一驚,你怎么可以跟寡婦一般見識,你這么聰明又怎么會掉進溝里呢?再說了你這身材,咱村里的溝太小容不下你,你想死也掉不進去,信不信老娘一屁股坐死你,用口水噴死你,用巴掌拍死你,用掃帚鏟平你,又是一陣窮追猛打。
我在村里滿街游走,有收鴨毛雞毛的,有收破銅爛鐵的,有補鐵鍋的……我時常沉浸于觀察路人個個千奇百怪的表情中,正所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通過觀察,我分析出不少驚人的小秘密,有搔首弄姿的,有做雕像沉思者狀,還有放無聲的屁毒害青少年的,明明是自己放的,卻做一臉的無辜,甚至還有賊喊捉賊的,明明自己拿了別人的東西,卻指桑罵槐。當我完全沉浸于這種喜悅之時,只見大街上一只“蜘蛛精”正在往男人頭上吐絲,布下天羅地網,另一只“狐貍精”正在放電勾引男人,使出了世上失傳已久最毒的毒門暗器——香水,正所謂香水有毒,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差點令我“香消玉隕”,路邊的小姑娘花容失色。說時遲那時快,情急之下,我隨手抓出一樣東西一擋,只聽嗖的一聲,香水灑落一地,只聽唉喲一聲,不對啊什么東西竟然軟綿綿的,把我嚇一跳,緩過神來,低頭一看原來我抓得是姑娘粉嘟嘟的嫩手。我沒中毒,姑娘卻中了狐貍精的毒,此刻猶如狐貍精附體,我以為她會賜于我鐵砂掌,在我幼小的心靈留下不可磨滅的記憶時,我義無反顧得把帥氣英俊的臉迎向她時,只聽她卻說——討厭,喜歡人家也不要抓著人家的手不放啊!瞬間我幾十年的節操碎了一地,此刻我清晰得可以聽見玻璃落地的聲音。正當我努力尋求一種安慰的眼神時,只見姑娘抿嘴直笑,笑得是花枝亂顫,我好像看見藍天白云下一朵向日葵在火紅的太陽下悄然綻放。原來姑娘離狐貍精也只是一步之遙。
我終于明白狗不剩先生所謂的口渴是什么東西,甚至理解他為什么想喝村里寡婦的洗澡水,原來這就是大人所說的欲望,或者基于苛爾蒙的因素。
我的沉默不語,更加令人懷疑。我甚至對姑娘產生了一種朦朧的情感。每天心不在焉,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逐她的身影,不管她在宇宙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在心中,身不由己地陷入情感泥沼,不可遏止地嫉妒與她接近的那些人,可自己偏又鼓不起勇氣告白。
當黃昏來臨時,陽光灑下大地,所有東西都染上了金色,樹葉紅得像著了火,到處都是泥土的芬芳,我陷入愛的沼澤里彷徨失措,我知道我無可救藥愛上了那個姑娘。
姑娘現在擺在你面前有兩個選擇,一跟我走,二還是跟我走。
姑娘問我是不是還有第三個選擇。
我搖了搖手指,聽天由命,從口袋掏出一枚硬幣往天空一拋,隨手接住。
姑娘你猜,猜對跟我走,猜錯不許回頭。
原來緣分只在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