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常從光怪陸離或盤根錯節或布滿青苔斑駁的瓦墻上抽絲剝繭尋找到一些過去的蛛絲馬跡,總會有那么幾個人那么幾句話甚至一個詞閃動著難以磨滅的印記,意思幾乎大同小異,只不過有的人俗了點,有的人雅了點,有的人騷了點。
實際上我內心五味雜陳翻江倒海,往事總是那么不堪回首。就像一個上了年紀的人突然要去回味那些啼笑皆非偷雞摸狗甚至不三不四亂七八糟的鄉村芝麻綠豆破爛事一樣,思緒就像東南西北風飄忽不定。
大到一座城,一幢瓦房,一間破廟,小到一個人,一條狗,一只螞蟻,那些微乎其微的渺小的細節像放電影一樣畫面一格接著一格重放倒帶。
我時常跟人掏心掏肺,甚至恨不得把肝啊腸啊都掏出來,最后才明白什么是肝腸寸斷的感覺。
當我老是半夜醒來翻來覆去想事情到頭痛,我就很羨慕曾經的一覺能睡到太陽曬屁股的滋味,這種滋味在現在看來一定美不勝收,這種酣暢淋漓的快感在現在看來一定很奢侈很腐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么了,越來越多的人們總是堅持自己悠游自在,希望別人死心踏地鞠躬盡瘁,就像籠中的小鳥一樣沒了夢想,仿佛被束縛了自由,想要飛翔卻總是飛不起來。我在到處布滿荊棘的路上,血淋淋得一次又一次勇敢站起一次又一次倒下。
實際上人們常說前塵往事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埋葬,當我意識到這是錯的時候,我知道一寸光陰一寸金的年少時光早已一去不復返,而往事總是隨風愈演愈濃烈,在不經意間自行爬上來,特別是觥籌交錯之時,或是悲傷離別之際。
風吹麥浪,我的思緒滿天飛舞,什么夢想都被現實一一粉碎,脆弱的不堪一擊,突發奇想原來我的理想竟然是如何把牛逼吹上天?為此莫名其妙沾沾自喜,迷茫的臉上,干涸的嘴角露出久違的弧線。
可惜這更不切實際,只不過是我的異想天開而己。沒有什么比在一棵樹上吊死更可憐了,我仿佛看見一位風燭殘年的老者步履蹣跚佝僂著身子駐著拐棍不停敲打著虛無縹緲的地面,我的腦袋嗡嗡做響,我要收走那無知的幻想。
無邊無際的幻想不停吞噬著我的靈魂,那步履蹣跚的老者不是別人,而是姑娘N年后的模樣,早己不再長發盈空,只剩衣衫襤褸破敗不堪,風肆虐著,雨不停得下著,老太裹緊了撕成一條一條的布條衣裳,瘦小的身軀一邊扛著麻袋,麻袋的袋口用繩子與不知從哪撿來的木棍當做拐杖綁在一起,一邊不停地哆嗦著,她拿著臟兮兮的破碗伸了一次又一次的手,過馬路的行人都視而不見,他們腳下正有一雙眼睛渴望著,直到他們走遠。無論多么惡劣的天氣,都會乞討著,無論別人用什么眼光看著。認了,但是,她是堅強的盡管她食不裹腹。當她緩慢抬起頭,那熟悉的眼神依然是閃著星星的余光,啊!原來是你,怎么是你?我揉了揉眼睛,是不是看花了眼,深深地倒吸了一囗涼氣,掏空了身上的硬幣,硬幣咣噹一聲掉進破碗里,曾幾何時,這枚小小的硬幣帶給我們無數的猜想,往天空隨手一拋,正面是字,反面是花,猜對了跟我走,猜錯了不許回頭,躲閃不及,假裝不認識轉身離去,當然這只是假沒,也許N年后,姑娘會不會是這個結局,那就另當別論了?
其實那段時間我總是失眠,我既沒有愁苦到可以成為一個詩人,又沒有冷漠到像個哲學家,但我清醒得意識到這樣下去我將足以成為一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