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上一個案件的秦警官正在辦公室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身旁放著早已寫好的報告，似乎在等著誰。

就在這時，網絡安全部的刀云發過來一份文件。標題寫著“某星期被網絡開盒”。

秦警官點進去一看，是林浩森。

林浩森又上熱搜了。

秦高梵滑動手機屏幕，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熱搜榜前五條有三條都與這位當紅偶像有關：#林浩森疑似吸毒#、#林浩森夜會神秘女子#、#林浩森粉絲要求道歉#。他點開第一條，一個名為“真相獵人“的匿名賬號發布的九宮格照片赫然映入眼簾——昏暗的包廂里，面容模糊的年輕男子手持不明粉末，旁邊配文：“頂流偶像的真面目，你們追捧的哥哥私下都在做什么？“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張志華端著兩杯咖啡走了進來，瞥見秦高梵的手機屏幕，吹了聲口哨：“頭兒，你也追星啊？“

“追個屁。“秦高梵把手機扔到桌上，“剛接到網安轉來的案子，有人利用網絡暴力致人死亡，死者是這明星的'黑粉'，疑似被粉絲人肉搜索后自殺。“

張志華湊過來看屏幕：“林浩森？我妹可迷他了，房間里貼滿海報，零花錢全拿去買周邊。“他搖搖頭，“現在的孩子追星真是瘋狂。“

秦高梵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寫下“林浩森“三個字：“死者叫周明，25歲，自由職業者。一周前在微博發布質疑林浩森假唱的視頻，遭到大量粉絲攻擊。三天前，他的住址、身份證號、手機號被曝光在某個粉絲群，隨后收到大量騷擾電話和死亡威脅。昨天凌晨，他在家中服用過量安眠藥自殺，留下遺書指控網絡暴力。“

“典型的'開盒'行為啊。“張志華咂咂嘴，“現在這些粉絲真是無法無天。“

“查查那個最先曝光周明信息的賬號。“秦高梵命令道。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端，許晶晶正蜷縮在宿舍床上，手指顫抖地刷新著微博。屏幕的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眼下是明顯的黑眼圈。她的微博ID“浩森的小月亮“已經登上了林浩森粉絲群的“英雄榜“——一周前，正是她第一個挖出了那個造謠者的真實身份。

“月亮姐太厲害了！“

“就該讓這些黑子付出代價！“

“守護全世界最好的修遠哥哥！“

粉絲群的贊美之詞還在不斷彈出，但許晶晶已經不敢點開看了。她切換到新聞APP，頭條赫然是《網絡暴力再釀悲劇：年輕男子不堪騷擾自殺身亡》。配圖中打了馬賽克的現場照片，卻依然能辨認出那個她曾人肉搜索過的門牌號。

手機突然震動，來電顯示“守護修遠聯盟-群主小雨“。許晶晶的手指懸在接聽鍵上方，遲遲不敢按下。三天前，正是這個群主鼓勵她“給黑子一點教訓“，而現在，那個“黑子“死了。

鈴聲停止，一條微信緊接著跳出來：“月亮，警方可能會調查，記住我們商量好的說辭。一切都是為了浩森。“

許晶晶把臉埋進膝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不過是個大二學生，因為偶然看到林浩森的舞臺而成為死忠粉，加入了這個號稱“守護偶像“的粉絲群。她從未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只是想保護他...“她喃喃自語，眼淚滴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林浩森笑容燦爛的鎖屏壁紙。

秦高梵和張志華站在周明生前的公寓里。簡陋的一居室，墻上貼著幾張動漫海報，書桌上電腦還開著，屏幕停留在微博界面——最后一條動態是：“我做錯了什么？我只是說了實話。“

“技術科恢復了他的手機數據。“張志華翻看筆記，“死前收到了超過2000條辱罵私信，300多個騷擾電話，甚至有人給他訂了殯葬服務。“

秦高梵戴上手套，檢查周明的書桌抽屜，發現一個筆記本。翻開后，里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林浩森近半年的行程和活動細節，有些地方用紅筆圈出并標注“假唱““替身“等字樣。

“看來他不只是個普通黑粉，“秦高梵合上筆記本，“更像是有目的在收集林浩森的黑料。“

“職業黑子？“張志華挑眉，“那粉絲人肉他就不奇怪了。“

“無論如何，非法獲取并公開他人隱私信息就是犯罪。“秦高梵語氣嚴厲，“查查那個'修遠的小月亮'，網安那邊鎖定這個ID是信息泄露的源頭。“

回到警局，技術科的小張迎上來：“秦隊，查到'修遠的小月亮'真實身份了，許晶晶，20歲，青龍大學文學院大二學生。IP地址顯示她此刻在學校宿舍。“

“準備車，我們去會會這位'小月亮'。“秦高梵拿起外套。

張志華邊走邊翻手機：“頭兒，你看這個。“他遞給秦高梵一段視頻，畫面中林浩森在機場被粉絲圍堵，一個戴著口罩的女孩沖在最前面，聲嘶力竭地喊著“浩森哥哥看看我“。

“那就是許晶晶？“秦高梵瞇起眼睛。

“沒錯，視頻是三個月前的，那時候她就已經是前線站姐了。“張志華解釋道，“這些站姐追偶像的每一場活動，拍照片發到粉絲群里，地位很高。“

校園里櫻花正盛，三三兩兩的學生結伴而行，笑聲不斷。許晶晶的宿舍樓下，秦高梵出示證件后，宿管阿姨不情愿地帶他們上樓。

敲門無人應答。秦高梵皺眉，示意宿管用備用鑰匙開門。門開的一瞬間，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天啊！“宿管尖叫著后退。

許晶晶倒在床邊，左手腕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浸透了地毯。她的右手還握著手機，屏幕停留在與“守護修遠聯盟-群主小雨“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條消息是：“對不起，我撐不下去了。“

“叫救護車！“秦高梵沖上前，扯下領帶緊緊扎住許晶晶的手臂上方。張志華已經撥通了急救電話。

在等待救護車的過程中，秦高梵快速掃視房間——墻上貼滿林浩森的海報，書桌上整齊擺放著幾十本寫真集和專輯，一個小型攝影設備架在窗邊，顯然是用來拍攝偶像用的。床頭放著一本日記，秦高梵小心地翻開最后一頁，日期是今天：

“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小雨姐說周明是楚軒派來黑浩森的職業黑粉，我們必須保護浩森...但我看到了新聞，他死了，因為我...我不能再連累浩森了...“

“楚軒？“秦高梵看向張志華。

“林浩森的隊友，也是競爭對手。“張志華迅速搜索手機，“兩人同屬'時光羈旅'組合，但最近傳言團隊要解散，兩人在爭資源。“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秦高梵合上日記，目光落在許晶晶蒼白的臉上：“看來這不僅僅是粉絲過激行為那么簡單。“

三天后，許晶晶脫離危險，但拒絕見任何人，包括警察。秦高梵通過學校了解到，她來自單親家庭，性格內向，加入粉絲團后仿佛變了一個人。

“查到這個'小雨'的真實身份了。“張志華興奮地沖進辦公室，“李雨晴，23歲，無業，但銀行卡每月有固定大額進賬，來源是...“他頓了頓，“星耀娛樂文化有限公司。“

秦高梵猛地抬頭：“林浩森的經紀公司？“

“沒錯。更勁爆的是，“張志華壓低聲音，“技術科恢復了許晶晶手機里刪除的數據，那個自殺的周明，根本不是普通網友。“

“什么意思？“

“他的電腦里有大量林浩森的未公開行程照片，拍攝角度像是內部人員。而且，“張志華遞過一份資料，“周明生前最后一個電話，打給了楚軒的私人助理。“

秦高梵的瞳孔微微收縮：“所以這很可能是一場娛樂圈內斗，而許晶晶這樣的粉絲，被當成了棋子？“

“不僅如此，“張志華滑動平板，顯示出一段聊天記錄，“這個'守護修遠聯盟'群有嚴格層級，人肉搜索黑粉是'日常任務'，完成得好會有獎勵，比如偶像簽名照、見面會名額等。李雨晴在群里直接受一個叫'老板'的人指示。“

“準備逮捕令，先抓李雨晴。“秦高梵站起身，“然后，我想我們該和林浩森先生好好談談了。“

“還有，讓網絡安全部盯好了。”秦高梵吩咐道。

“放心，頭兒。我做事，你放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