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十六七歲時,他爹就給他說了一門親事,同僚之女,在當時也算門當戶對。
但陳文遠不想就這么稀里糊涂娶回個素未蒙面的女子。不管媒婆說得多么天花亂墜,他還是想親自看一看對方。
于是租了她家對面的閣樓,觀察了幾天,終于是見著本尊了。遠遠看去,那形態舉止,似乎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可惜看不清楚臉。
然后又偷偷趴人圍墻上,好家伙,長相頗像他那位“叔父”,只不過小了一號而已。
要不是看著裝,還以為是她家兄弟。陳文遠以為自己看花眼了,瞧得仔細了些,不料被發現了。
被人家當做賊人追出去幾里遠。真不愧是武人之后。
說好的溫婉賢淑呢?
陳文遠沖進家門就跟他爹大吵起來,威脅要跳河自殺。
“兒呀,咱們普通軍戶就是這情況,你也知道,不是什么富貴之家,能有個門當戶對的已算不錯了。”
“那些小門小戶,有俊俏娘子的也瞧不上咱家庭,她們寧愿去大戶人家做小妾,也不會瞧咱軍戶一眼。”
“咱就你這一個兒子,說不定哪天就被派出去對陣御敵了,戰場上不比咱這,刀劍無眼,危險重重,傳宗接代這事可要盡早打算。”
陳父陳母苦口婆心、滔滔不絕……
陳文遠自是充耳不聞,“反正還是那句話,再逼我,就去死!”說罷,奪門而去,實則偷摸摸地逍遙自在去了。
“罷了罷了,就這一個兒,也不能太委屈,先由他去吧,咱們從長計議。”陳母在一旁安慰著。好在是還沒有上門提親,陳父找了個“豎子頑劣,無心娶妻”的理由搪塞過去,這事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再后來,雖然升官了,可選擇范圍大些了,但陳文遠覺得,堂堂穿越者,怎能局限于胭脂俗粉?
什么腰肢纖細、玲瓏曲線、膚若凝脂,那都是網文標配,自己穿越而來,自然有無數機緣造化,不急不急……
然而,他沒想到,直到南宋滅亡,他都沒有遇到一個想象中的絕世容顏。
算了,看來這只是一個普通局。回想起之前錯過的那些還算有些姿色的女子,陳文遠懊悔不已。
……
至于淑妃、賢妃二人,則是劉彥昌提議,子嗣繁茂利于鞏固王權、長治久安,懇請納妃充實后宮。
這提議真是甚慰君心,哈哈哈!
于是,便納了兩個,封為淑妃和賢妃。不過,這兩個稱號實在是個虛名,她們既沒有讓人覺得淑女,也沒有顯得賢惠。
淑妃是漢人后裔,她的家族在南洋經營了近百年,有幾支船隊和幾家商號。宋國初立之后,她家就依附過來了。后來有了陳文遠的支持,她們的家族也賺得盆滿缽滿。
賢妃嘛,漢人,選美選上來的。這選美,陣仗大,成效少。人口基數小,還一大半是渤泥族,元朝逃難過來的漢人多是底層,能有幾個天生麗質的?就算有,也被風吹日曬、辛勤勞作給弄成黃臉婆了。
選上賢妃,主要是想換換審美,一個詞,圓潤。觀感一般般,優點是皮膚好,觸感嘛,嘿嘿,不可說不可說,適合黑燈瞎火……
熱戀總是美好滴,回歸日常生活后,總能發現一些這樣那樣的小毛病,爭強好勝、嫉賢妒能、捕風捉影、造謠生事、煽風點火、火上澆油那都是基本操作。
然而,他心里總是心太軟,不忍心對她們太過苛刻。
隨著時間的推移,陳文遠的日子依舊過得充實而繁忙。國家的建設和治理讓他疲于應對,但家庭的事務同樣讓他頭疼。
與渤泥族的王后和漢族的淑妃、賢妃相處,陳文遠感覺自己好像置身于一片紛爭的戰場。不過,盡管女人們的情緒時而起伏不定,陳文遠還是盡力調解著。
……
如今,王后當著外人的面使性子,陳文遠也不能慣著,由著她去了,還喊了句“莫名其妙”。
剛想招呼剩下的人一起去吃飯,卻發現二老婆和三老婆都黑著臉。邢夫人見形勢不妙,趕緊找個借口溜了。
“陛下也太不體恤我們女人了。”淑妃、賢妃居然開始抱怨。
“這么多天,不聞不問,回來就貶低咱讀書少,沒文化。”
“哪有?不就是一句玩笑話嘛?”
“內心沒這么覺得,怎么會想到這樣的玩笑話?”
翻了天了?陳文遠不由得感嘆,這幫小娘們真是容易生氣,聯想能力這么豐富。
“好了,好了,別生氣。朕承認朕有些話說得不太得體,沒考慮周全。”陳文遠試圖平息她們的情緒。
二人卻不為所動。
“好了好了,聽話,乖。”
“憑什么,什么事都要聽你一個人的?這是家事,不是國事,我們要平等,我們是夫妻,不是你的奴仆。”
“你們這是哪學的?”
“不是陛下您自己在學堂里教的嗎,不是要男女平等嗎?婦女不是能頂半邊天嗎?怎地,到自家就變規矩了?”
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呀,陳文遠有些哭笑不得。這新思想這么快就傳宮里來了。
當初還是為了提高生產力,鼓勵婦女也出來參加勞動,費了老大勁去洗腦,轉換百姓思想,又是裝神弄鬼、又是假借仙人名義,忽悠了不少女子進廠擰螺絲、當工人。
你們學這些倒是積極。
“好好好,朕錯了。朕有些過于專制了。”陳文遠不得不低頭認錯,實在不想再與她們繼續爭辯。
“陛下終于說對了一句。”賢妃冷笑一聲。
“早知道當初就該多選幾個讀書的妃子,多些知識女子,也不至于這么鬧心。”淑妃抱怨著。
“朕錯了,朕真的錯了。”陳文遠面帶愧疚地道歉,心里也明白,這事情得慢慢轉變觀念,也得逐漸引入女子教育。
“既然陛下承認錯誤,那以后可得照顧我們的感受了。”賢妃微微一笑,似乎對陳文遠的認錯頗為滿意。
“好,朕答應你們,今后會多為你們考慮。”陳文遠鄭重地保證。
“不過,要是再有類似玩笑,就別怪我們不給面子了。”淑妃揶揄道。
“放心,不會再犯了。”陳文遠笑著回應。
“好吧,今天就這樣吧,快去哄姐姐吧!”
“我了個去,當了一國之主還是這么憋屈,除了隋文帝,我這是歷史第二了吧?”
“人家好歹也是只被一個老婆震懾,我家里是三個,哎……”
“哈哈哈,陛下這是愛咱們,咱們心里知道。”二妃噗嗤一笑,嬌媚地說道。
“知道就好。朕先去了,哎,這晚膳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