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花家眾人表情,謝玄就知道他們在留意什么,于是開囗解釋:“謝燁上午會來。我不過來得早,來與府鈺碰頭。”
“那你......他們不派人跟著嗎?”
“那個叫枝虞的巫族女孩你見過吧,她給我下了子母蠱,所以不擔心。”
聽到這兒,花君寒心都揪起來了,“疼嗎?”
啊,如果不算破蠱那晚的話......
謝玄淺淺笑著,分明是以前很不習慣的表情,現在對著花君寒時,眼神都是暖洋洋的。
“不疼的。”
“呼~~是么,那就好。”
花君寒差點就嚇得紅了眼眶。
這時,中心擂臺旁的裁判又“咚咚”敲起銅鑼,嘴里大喊:“謝燁!千山闕新派謝燁!來了沒有?”
眾人將目光放在周圍場地尋找著謝燁一行人。
見沒有,花君寒正準備向謝玄詢問,就聽見剛才入口處傳來串鈴聲清脆的響聲。
花君寒下意識小聲道:“欸,來了欸。”
本來那鈴聲在嘈雜的環境中是不怎么明顯的,只是花君寒被“拐”的那兩天和枝虞混熟了,對這個聲音比較熟悉。
謝燁帶著他的人姍姍來遲,經過自家便宜老哥身邊時沒說什么,只輕飄飄瞟了一眼,隨后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上了擂臺。
謝玄:這個傻子得揍。
倒是枝虞屁顛顛地跑過來,“你們還挺早。”
聽她話家常似的打招呼,曾經被拐后差點被她喂蟲子的花君寒表示:你離我遠一點!
花君寒被謝玄“拐”出來時取下了自己象征身份的花符玉佩,所以鶴紅沒能護在她身邊。
現在即使不完全了解情況,鶴紅也能看出來花君寒情緒的改變,不聲不響將自家小姐拉到自己身體另一側,成功將花君寒與枝虞隔開。
花君寒想起下蠱的事,氣勢瞬間改變:“你們給謝玄下蠱了?”
有她在,看誰敢欺負她男人!
“這個啊,謝玄若是聽話點,我們也懶得下毒了。”
回答的不是枝虞,是見枝虞大有打入敵方內部或投敵架勢而跟著過來的鳩尾。
見到鳩尾,謝玄想起花君寒被他下毒后承受的痛,瞬間變了臉色。
“鳩小少爺腿好了?”
聽此,本來腿好多了的鳩尾一臉警惕地盯著他,道:“只是來揪某個站隊不大堅定的小朋友回家。”
“所以,你的腿是謝玄打斷的?”
“并沒有斷謝謝!”
回謝燁那兒時鳩尾顧著面子,除了公子,誰打得他他一句也沒和其他人解釋。
鳩尾揪著枝虞后領,面無表情跳著那只未受傷的腳將她往自家部隊拉。
被打的事,他的確無話可說。
自己總不能給她仔仔細細解釋他是怎么被謝玄揍的吧。
結果下一瞬就看見枝虞亮了眼眸,鳩尾眉頭微皺。
“打得好哇!鳩尾就是太欠打了!!可惜你不叫我,不然我能幫你一起揍,還能喂他把蟲子!!!”
花家眾人和謝玄府鈺站好一排認真看戲。
花君朝扭頭用自以為聲音很“小”實際上大家都能聽清的音調對花君陽道:“喂,帶瓜子了沒?”
花君陽乜他一眼,輕飄飄嘲諷:“瓜子沒有,新鮮的瓜倒是還湊合。”
鳩尾突然笑起來,只是笑容格外扭曲,眼里滿是殺意。
枝虞還在樂呵呵笑著,后領的力道突然一松,第六感頓絕不對,臉上笑意收斂。
還沒等她回頭,頭皮突然傳來一陣巨痛,整個身子都往后倒。
“啊啊啊啊啊啊啊!鳩尾你個小兔崽子敢扯我頭發!!!”
枝虞馬上伸手回攻,可是以她的角度扯不到鳩尾頭發,指甲倒差點劃破到鳩尾臉皮。
于是她馬上扭身揪鳩尾身上能被她揪到的肉。
鳩尾吃痛,松手放開她頭發,跳著退步遠離她。
但只是片刻,恢復自由的兩人又向對方撲去。
“停!”
見他們越鬧越兇的紅糖不得不過來拉架,一手一個“小朋友”。
“你們就不能和平相處哪怕一刻鐘?”
“紅糖姐,這可不怪我,我只是自保,你看哪次不是枝虞先動的手?”
鳩尾真是被枝虞惡心得夠壞。
“我好心想把她拖回來,枝虞她根本就沒有心,只想逮著機會讓我成功她那惡心蟲子的培育溫床。”
紅糖想了想,放開揪著鳩尾的手,卻依舊緊緊抓著枝虞,板著臉對她厲聲道:“最近公子沒空管你們,枝虞你老實點!”
被抓住的枝虞沒反抗,只耷拉著頭盯地,不再看任何一個人,裝作很老實的樣子。
但紅糖知道這祖宗只是覺得沒意思了,給她無聊的。
“小朋友”打架的事告一段落,而此時周圍突然響起激烈的鼓掌和喝彩聲。
眾人才又把目光放在主擂上的謝燁。
擂臺上是厭厭埋頭收拾散開鞭子的千山闕新派公子,擂臺下是挨了一頓新揍的失敗者,還有擂臺旁的裁判賣力敲著鑼鼓。
“咚咚咚。”
“千山闕新派謝燁,勝--”
謝燁往自家人這邊瞟了一眼,確定位子向他們走去。
一邊走,一邊極厭倦地抱怨:“都是什么垃圾,這樣的水平也配和我打。”
武盟就不能先根據報名單分個三六九等嗎?真影響打斗體驗。
淺看一下自家情況。
謝燁:嗯......像往常一樣令人窒息。
隨即他黑著臉教訓道:“枝虞你又在鬧什么?鳩尾傷了腿又不是傷了手。我說過很多遍了,你們兩個要是鬧過了,恐怕是怎么死在對方手上的都不清楚。”
枝虞還是低頭看地,心安理得裝聾子。
見自家熊孩子不聽管教,才成年不久的謝燁竟感到一種為人父母的無力感。
就......很不爽!
于是他轉身惡心謝玄。
“geigei來得挺早~”
謝玄黑著臉皺著眉:“怎么?想跟我打一架。”
除去主擂比賽,武城還有很多小擂臺供他們打。
謝燁面對謝玄是屬于嘴賤但實力不夠的那種,才不會上趕著找揍挨,于是忙岔開話題:“花大小姐對謝玄可真是用情至深,那么多高手云集,武城的守備可不一定能保護好你的安全。”
“哈,哈哈,還好還好啦,用情至深什么的,只是最平常的小兒女的心思罷了。”
花君寒擺出一副謙遜的態度,讓謝燁覺得好似他早年見過他們江湖上一些武學天才。
有時他只是或開玩笑或嘲諷地說一句“兄臺進步真快,這武招這么容易就學會了”,對方卻總能接上一句“其實它蠻簡單的”讓謝燁瞬間失去話語權。
這種情況,謝燁往往會散開自己腰上別的鞭子,給他一頓毒打,讓他明白“人外有人”的寶貴教訓。
“聊點正事吧,”花君朝一向追求效率,看不得他們半天扯皮,“放了謝玄。”
花君寒附和著點點頭,“就是就是。”
謝燁立馬回絕:“等我一統江湖前想都別想!”
一統江湖......這是什么熱血少年的發言啊。
花君朝立馬開懟:“還一統江湖,我告訴你謝玄的心在我妹妹這里,你得到了他的人也沒用。”
謝玄雖感動他們來救他,但聽到他們這么說,臉上露出的表情卻是遲疑的,斟酌半天后開口:“啊,這個啊,救我的事可以先不急。”
令眾人沒想到的是謝燁野心勃勃就算了,他們千里迢迢來解救的目標人物似乎也不想被救。
謝燁皺起眉,甚是不解:“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謝玄淡淡看著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弟弟。
“我可以幫新派在這次武林盟會打出名聲,也可以接受并勸服長老們讓新派原派合并,且擁你為闕主。”
謝燁好笑地盯著謝玄和花君寒,眼里有幾分不解和不屑,問道:“就為了她?”
為了愛情犧牲自己的地位什么的,他實在無法理解。
“不行!”府鈺打斷自家公子賣“家”的行為,“長老們不會同意的!”
謝玄平靜做著決策者,態度十分堅定:“我會說服長老們。”
“就為了花大小姐?!”府鈺有些許激動,問出了和謝燁一樣的話。
“我以為......你跟在我身邊,至少應該是可以懂我的,”謝玄嘆了口氣,語氣有幾分難過,但只是片刻,他恢復常態。
花君寒見他們有吵起來的征兆,不禁面露擔心。
謝玄察覺,笑了笑,給她一個“放心”的表情,認真解釋道。
“不止是我的私事,千山闕本不該有新舊之分,我志不在‘闕主’,恐無法長久帶領大家。謝燁雖瘋了點,但各方面實力還是可以的,做闕主也足夠了。”
盡管謝玄表示支持謝燁做闕主,但謝玄那種自持長輩損人的語氣還是讓謝燁很不爽。
他翻了個白眼,“切,還用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