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以柔一出門,剛好看見云尚飛推開臥室門沖到院子里。
罵罵咧咧的云尚飛看見了景以柔,就像在打架中吃了虧的寵物狗見了主人,委屈巴巴地把自己的手腕送到景以柔面前,說道:“夏之洲……死變態,他居然……他居然趁著我睡覺偷偷鉆進我被窩里,還……還抓我的手!太嚇人了,你看看我的胳膊上的這層雞皮疙瘩……”
景以柔極其配合地看了兩眼云尚飛的手腕和他擼起袖子露出的胳膊,低聲問道:“沒有別人?”
“你還想要誰?”云尚飛驚恐地收回了手來,捂住了嘴,也難為這近二百斤的胖子了,居然能做出這一臉驚了花容月貌的表情。
“不是!”景以柔解釋說,“沒有夏耕……嗯王謝師兄沒出現?”
云尚飛傻傻地搖頭,不知道景以柔為什么會這么問。
在得到否定回答之后,景以柔象征性地拍了拍云尚飛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別害怕,夏之洲……他可能做夢呢!”
“可……他睜著眼睛呢!你不知道有多嚇人!他當時就這樣……”云尚飛擺著姿勢,想要還原犯罪現場。
“哎呀!好冷!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再說吧!”景以柔抱著胳膊,打著哆嗦就想要回房間,她對男孩子之間的玩笑可不感興趣,她準備繼續和諸葛果果過招,她說的那句關于夏耕丘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她已經被夏耕丘收買了?還是說,她預見了什么?如果她真的能看見未來發生的事情,事情不就好辦多了嗎?
景以柔邊盤算著,邊往臥室走,卻看見藍婷站在客廳門口朝外看,她將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倚著門框,一臉的警覺,眼神里還帶著點傲氣。
景以柔突然想到關于諸葛果果預見未來的事可不能聲張,得悄悄告訴師姐才行。
景以柔關上了臥室的門,她才發現諸葛果果居然又睡著了,她爬上炕,躺在旁邊,支著胳膊,用諸葛果果剛才用過的招式瞪著諸葛果果,悄聲問道:“今天夏耕丘會來嗎?藍婷是不是奸細?夏耕丘的陰謀是什么?”
諸葛果果沒反應,景以柔便繼續問。
過了好一會兒,諸葛果果突然睜開眼睛,道:“你這是又開始說夢話了?”
“我睜著眼睛呢!”景以柔滿臉堆笑的樣子頗有云尚飛的風采,她推著諸葛果果的肩膀,央求道,“你就告訴我吧!好不好?”
諸葛果果看了一眼景以柔,說道:“你知道人最狂妄的想法是什么嗎?”
景以柔怔住了,這都哪兒跟哪兒?
諸葛果果自問自答道:“就是你覺得自己可以改變一切,當你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就已經給自己披上了枷鎖,因為你壓根做不到!”
“你的意思是……”景以柔努力思索著,領會了諸葛果果話中含義,也從心底騰起一股火,她質問道,“我就該裝死?什么也不做?”
諸葛果果似乎對爭論這樣的事情不感興趣,她打個哈欠,翻身繼續睡。
景以柔見狀,有些生氣,連珠炮般說道:“既然上天給了你預見未來的能力,就是讓你使用的,你偏不用,這和混吃等死的豬有什么用?你還不如豬!豬還渾身都是寶!再說了,你就能眼睜睜地看著夏耕丘來傷害身邊的人?他萬一打傷了誰,你就不傷心?我就不相信你是鐵石心腸……”
諸葛果果終于忍不住了,頭也不回地說道:“我不是救世主,別道德綁架我!”
她說罷,便再也不做聲,任憑景以柔使出了渾身解數,威逼利誘,好說歹說也沒能讓她開口。
無奈,景以柔決定先找師姐商量一下對策,順便提議一下讓自己用控心術對付夏耕丘。
景以柔爬到窗邊,隔著窗簾,“噗噗”敲了兩下窗戶,沒有回應,又敲了幾下,看樣子師姐不在房間里。
景以柔一扭頭看見諸葛果果微微聳動的肩膀,心里一驚,她在哭?為什么呀?難道是因為自己哪句話說重了?景以柔原本還在因為諸葛果果見死不救生悶氣,此刻卻被諸葛果果的淚水弄得火氣全消,又一尋思,好像是自己太過分了,于是,她便輕輕拍了拍諸葛果果的肩膀,說道:“你別生氣,是我太著急了,對不起,我不該那樣指責你,也不應該逼迫你,畢竟錯是我犯的,不是你,你沒有義務幫我。”
見諸葛果果沒有反應,景以柔迅速下了炕,拉開臥室門,想了想,又道:“你也趕緊收拾一下,起來吃飯吧!我有事,先走了。”
景以柔說完,沖出臥室,風風火火地開始到處找師姐,客廳里,藍婷一個人在發呆;儲藏室里,云尚飛在掃貨;就連廁所和洗刷間,也沒有師姐的身影,最后,景以柔厚著臉皮拉開了明墨白臥室的門,炕上,牛師兄抱著花一萬睡得正香,明墨白卻不見了。
景以柔心里咯噔一下,莫非事情有變?她趕緊往石壁躍輪處跑去。
隔著樹叢,遠遠地就看見明墨白和師姐靠著石壁,頭挨著頭,不知道在談論著什么。
景以柔朝著他倆,拔腿就奔了過去,突然,小路邊灌木晃動,夏之洲冒了出來,直接捂住了景以柔的嘴巴,另一只手則握住了景以柔的手腕,就好像拽住了氣球的繩子,還沒等景以柔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就被夏之洲用力地拽進了他的懷里,然后,她就被他緊緊地箍在了懷里,她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撕扯著想要逃,可是,他卻像是鋼筋混凝土一樣紋絲不動,她又怕又急,心臟怦怦直跳,手足無措地掙扎著,如果對方是敵人,她定會拼盡全力掙脫,可是對方卻不是敵人,這讓尚有理智的她有些為難,不知道該不該去撓他的后腦勺,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抱住,猝不及防,就像游泳時嗆了水。
好在,夏之洲很快松了捂住景以柔嘴的手,卻仍然握著她的手腕,抱著她,景以柔背對著明墨白和師姐的方向,也不知道他們發現了沒有,她突然有些害怕他們看到她,現在,這是個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