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家長們都不會愛
- 因為愛所以愛
- 鋼本喜利多
- 4524字
- 2023-05-16 16:16:52
上個禮拜五晚上,我和老婆分別參加了女兒和兒子所在小學召開的家長會。下午5點過就在學校接回了兩孩子,在把女兒送去畫室以后,老婆就急急的應付了晚飯,趕去了學校;而我把兒子送去爺爺奶奶那邊,簡單吃了點晚飯后,也準備前往學校,出門前,老婆發來微信,提醒我帶上筆和筆記本。來到兒子教室門口,在班主任的指引簽到后,按部就班的落坐在兒子的座位上。家長們滿滿當當的坐在教室里,氣氛嚴肅且認真。教室黑板區域擺放好了投影設備,一位來自于某大學心理學研究院的教授出現在屏幕里,課件等PPT資料也一并映入家長們的眼簾。
屏幕上的張教授講授著,大概有這么幾個主題。一、家長們是網絡時代的移民,而現在的小學生則是資格的網絡時代原住民;二、什么樣的家長,就有什么樣的孩子;三、現代青少年心理健康產生的現象與現象背后的探討。四、各安天命,這種古老而傳統的價值取向已隨著時代的發展,消失殆盡。五、現代的教育,說教太多,而方法太少,且與人無關的時候,教育就會有適得其反的作用。
我的思緒跟隨著張教授的主題內容,也翻騰著。
我們是網絡時代的移民,而孩子們是資格的網絡時代原住民?孩子們自打娘胎出來,為什么成了網絡時代的原住民?我的看法就是,現實世界不好玩,剛好有了網絡化這樣的環境,所以他們選擇了網絡這樣的虛擬平臺。我回想著我的孩子們,從幼兒園開始,那時候,早教風行,學前興趣班品種繁多,目不暇接,一窩蜂似的,我兒子還在4歲時就參加了全外教授課的英語興趣班,前后大概學了一年半,花費不小、時間也夠長,可如今小學三年級的他對英語絲毫沒有學習的興趣,估計是4歲那年黑人教師微笑著露出了那一排雪白的牙齒,給我的孩子留下了陰影吧。小學以來,特別是周末,孩子們能夠有純粹玩耍的機會,看似是一種奢侈。對比我的小時候,周末可以隨時進出學校,大門也從沒有那么多的保安,操場、運動器材設施,可以自便使用,我們周末可以約好同班好友,一起游蕩、閑逛在校內校外任意可以玩耍的地方;而我的孩子們所處的學校,周末大門緊閉,現代化的球場、更加先進的運動設施,如擺設一般,靜靜的安放在學校里,不時可以看到一些小鳥在球場上昂著頭、踱著步,乃至于蚊子、蒼蠅在那些漂亮的場地和設施上停留、翻飛,而它們的存在,特別是周末的時光里,卻與就讀學校的大部分孩子們無關。倒顯的周末的校園高冷、凄楚的氣質。而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就有什么安全教育平臺之類的老師說教、家長填報、打卡上傳等等不厭其煩的形式和程序,一味的告誡家長和孩子們,這如何穩當,那樣如何安全。如果一味的談安全,就意味著放棄了冒險和大膽嘗試,到那時,安全就是一種危險。
周末時光里,當“玩耍”都成為了現代孩子們的奢侈品的時候,簡單粗暴的移動電子設備就必然成為了首選,不但減輕了家長們的焦慮、忙碌,也讓孩子們安靜的自個兒和自個兒玩,各得其樂,相安無事著,當孩子們想去找同班同學玩耍時,其他同學們排滿了的周末興趣班,要擠出極少的時間去玩耍,對于那些望子成龍的父母來說,也是一種奢侈。按這樣的教育模式和成長趨勢,什么樣的家長,就有了什么樣的孩子,玩IPAD、手機的孩子們,對機器感興趣;上興趣班、周末排滿時間表的孩子們,可能對知識、學習感興趣;我們兩個方向的家長們,就培養了兩個方面的孩子們,可我們就忘了告訴孩子們,如何對人感興趣,對生活感興趣,對自然感興趣,我們也太忙、太累,欲望也太多,且長期發表太不容易的體會和感嘆,這么多的不容易中,倒是忽略了該創造什么樣的環境、給予什么樣的空間,讓孩子們學習到生而為人該匹配的,該摒棄的;對生活,該如何理解的,該如何過的;對自然,該如何崇敬的,該如何順應的;我們如何指引他們生而為人,大體應該對哪些方面感興趣,才能稱之為人。當他們一路走來,無論學習也好,網絡暢玩也好,這一切的發展、成長都和他人無關且沒有普遍聯系,除了自私自欲,還剩下些什么呢?那這份成長和發展出來的意義又是為了哪般呢?正如家長們的現實環境一樣,也被裹挾著,匆匆忙忙、慌慌張張、渾渾噩噩、糊里糊涂地活著,分不清方向,也沒閑工夫去鬧騰生命的意義,人生的意義,人該怎么活,有哪些活法等命題,倒是習慣了這用用,那用用,不能用的扔一邊兒去似的實用主義思想和利己主義思潮,回頭發現,文化還可以用,哦,那就趕緊來弄文化。挺操淡的!
我以為孩子們在現實不好玩的境遇里,可以找到特別是在周末時光里,在手機等互聯網移動設備上可以如發現新大陸一般的收獲到熱情、興趣和快樂,可是,依然是我以為。快樂,興趣,倒是可以通過游戲來找補。而影音短片里,更多的是一種荼毒!
各種視頻里乃至于自媒體、公眾號,都在蔓延一個趨勢,那就是對于所謂的“敏感”詞匯,以用拼音或其他同音詞代替,視頻里的字幕,但凡自以為觸及到“敏感”,就一定會用簡寫字母代替,比如說:“政府”,改為“ZF”等等,以此敏感杜絕彼敏感,泱泱華夏,歷史悠久、人文璀璨,為啥需要如此敏感?我搞不懂,在敏感什么?殊不知,我們的這種為了避免“敏感”而引起的新的敏感反應,恰如傷心太平洋所唱的那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類似越來越多的現象實則是毒害了我們的人文環境、侵蝕了我們的漢語文化,甚至毒害著我們的下一代,誤導著下一代,當幾千年來正常書寫的漢字,如今卻帶來的敏感,敏感的讓孩子們接受、接收,他們的未來會不會有更多的敏感?心智超越家長們的孩子,是否在某一天的未來,產生一種更先進的技術,直接滅絕我們所謂的敏感呢?大概率的事件。敏感的我們,可千萬不要忘了,孩子們,那可是我們的未來啊!
換個角度思考著,這種現象,我們又如何能體現我們追求的自尊、自愛、自強和自信呢?我們又拾起了古人寓言故事里的狀態,“掩耳盜鈴”、“自欺欺人”,我們用這種狂轟濫炸、無死角的環境和氛圍,催生出更加高明、更加智慧的未來一代,這算不算又來了一回小學教科書上的故事“拔苗助長”呢?我想是的,我們的文化里正因為從來就沒有明確愛、表達著愛、朝代更迭引起的愛的斷代斷層,六國講愛不行愛,秦人鑒之復哀之的循環到遺棄了那真正的愛,所以才會歷來如此的不尊重自然規律,如此的不尊重所謂的優秀文化,如此肆意的蹂躪著漢字,“百無一用是書生”的孤例,卻成了普遍的看法。知識,就更談不上起碼的尊重和敬仰,特別是知識在如此不自立的情況下匍匐在地,畸形的生存,時不時的發發聲,又被泯滅,連知識里的常識,都顯的那么的懷才不遇、郁郁寡歡,而當人類邁向追求更高文明階段的時刻,還要裹挾更多的人至少是思想上、價值觀上朝兩千年前狂奔,甚至于群情洶涌到人山人海。
站在發布這些東西的人的角度來看,只能說明,發明、發布諸如此類為了消除敏感隱患的敏感著的這一群人,心虛,害怕,是一定的!多么想問問他或者他們,害怕什么?心虛什么?漢字幾千年啦!并不是一朝一夕!為什么不可以光明正大的講出來?寫出來?發表出來?非要用拼音?以后的后代,怎么看待,當下的我們?今天的我們?會不會,評價,當今的我們,怎么如此猥瑣,如此的雞賊、表現的是多么多么的不自信。我們祖祖輩輩數千年來形成的文化和漢字啊!
作為受眾的我們,特別是一批又一批的祖國花朵們,我們的下一代,在移動電子設備普及的今天,在這種環境和氛圍的熏陶下,對文化、漢字的理解,又是怎么的一種體驗和感受呢?我是肯定難以體會到的,我只抱著這樣的一種態度和想法,我們所謂的愛著下一代,而又以這樣的形式、方法、技術輸出手段來愛著他們,靈智方面妥妥地超越我們的他們,一定會以比我們今天對待漢字、對待我們文化精華的方式、手段和技術更加夸張、更加高明、更加先進的方方面面來對我們這種愛的表現,表現出更多、更大、更有力地做著愛的回應,必定也會用那時的他們,看起來更加精致的愛,又用愛的名義,環繞著他們的下一代……
想起來都挺好玩兒的,當文化的基礎,不再是數千年定義、總結下來的基礎時,我們就只剩下手段、技術和應用,當那天到來時,那時的他們可能又會在當時的世界上提倡著“基礎學科”、“基礎定義”、“基礎知識”、“萬丈高樓平地起”等等初始起源,但我相信,他們比當下的我們要困難很多、很多,因為代際、歲月和我們今天非常重要的高明技術、絕頂手段造成的隔離,乃至于我們更接近愛的時候,可以接近愛的時候的最佳時期,我們忽略和屏蔽著,視而不見的荼毒著,在我們的起點,基礎上,衍生下去的那時的他們,是很遙遠的,對于他們來說,看看能否實現當初我們定義的穿越這種隨心所欲、追溯過去的技術,回到我們的當今,做一些,我們本該做,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小農意識作祟,而習慣眼瞎似的不去做;我們很想做,但耳濡目染“乖、忍著、別犯傻”的精神洗禮下成長,而不敢做的事。也希望他們能夠實現穿越吧,解決那時的他們在我們的基礎上更加的麻木不仁、冷漠無情、自私自利、毫無愛心的純技術現狀,讓他們的歷史書上,不再有苦難的中國人,這樣的自嘲、自欺,以“適者生存”的名義,來最終說服自己,讓自己去適應,殊不知,在這適應的泥潭里,人卻忘記了“改變”,這一催生人類進化的本能。
家長會上,張教授繼續侃侃而談,見解獨到、意義深刻。把家長們說的是五體投地,相形見絀、自慚形穢般低著頭、默認著,在張教授即將結束直播視頻時,還收獲到了家長會上的掌聲,即使她聽不見,可這家長們的虔誠,倒是可見一斑。很遺憾,身處其中的我,沒有得到提問的機會,畢竟是視頻直播,可望不可及。我很想問問張教授,既然什么樣的家長,就有什么樣的孩子。那什么樣的空間或者說環境,就有什么樣的家長,這個命題,怎么不延伸呢?可謂不全面,不立體,更不通透和現時流行的閉環。如果一切的根源和追責都是家長們的原因,那把孩子們送去學校讀書的意義又是什么呢?家長們,不僅累,還要平添更多的責任和道德方面的審視,身心俱疲,環顧著教室里落座的家長們,一個個垂著頭,面無表情的規規矩矩的參會,認認真真做筆記,如孩子們一樣,臨了還要齊刷刷的鼓掌,身心俱疲中,還帶著為教授的指點表現出來了家長們的高尚,也如天真的孩子們一樣。
刷新觀感的還有張教授的“各安天命”一說,她大致說了一下她的外公、外婆年輕時,碰上了日本人發動侵華戰爭的那個特殊年代,外公、外婆在躲避戰亂中走散了,而她外公外婆家的仆人,花了一年多時間,走了大半個中國,把他們走散的家人都找了回來,那個仆人的祖上一直就是他們外公家的仆人,且世代延續直至她外公、外婆那一輩人,依然是忠厚、樸實的家仆。張教授通過自家的仆人,娓娓道來了傳統文化里的“各安天命”,進一步想說的是人各有命,安分守己等等大概意思吧,我揣摩著。而那份在張教授講述里看似高尚的“各安天命”,在我輩消失的境況下,卻忘記了“各安天命”的消失的背景。不得不哼唱著這樣的歌謠“啊,親愛的朋友們,美妙的春光屬于誰?屬于我,屬于你,屬于我們八十年代的新一輩!”。正是諸如此類太多的激情澎湃的歌聲與微笑,讓大家不再有“各安天命”的定格,而多了“人定勝天”的豪邁。而那些洋溢著莫名般的暢想的歌聲,勵志的精神品格,口耳相傳著,當八十年代的新一輩們,如今成長為家長時,那歌聲里形容的不屬于你,不屬于我,是不是就解答了張教授的第五個主題憂心忡忡的提到的,說教太多,而方法太少,且與人無關的時候,教育就會有適得其反的作用。是這樣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