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老是感謝我,在她眼里我是如此的優秀,其實不然,我好多次都告訴她,其實優秀的不是我,是她。
我想告訴她高中我往事,但我想現在不是時候,我的未來規劃里有她,高中的往事可能勾起她不好的回憶,所以我一放再放。
放到畢業,放到工作。
直到那天,我暈倒在工作室,同事急急忙忙把我送去醫院,那時我才知道我胃癌中期,癌細胞還在不斷的擴散。
我崩潰了,我還那么年輕,怎么會怎么會……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那段時間拒絕和任何人交流。
我開始策劃分手,我開始對林漫冷淡,我想借工作的緣由拒絕與她見面。
可是我根本狠不下心來,直到那天,我再次暈倒。醒來時已經躺在醫院,我想是時候了。
那天下午,我送了一束我親手包的花給林漫,她從公司門口出來的樣子明明是不情愿的表情,可我卻在她眼睛里看見的欣喜。
我一把抱住她,抱的很緊,我想這是最后一次擁抱她了吧。
我把頭埋在她的肩頸,閉上了眼睛。我好想一睜開眼睛,回到大學的操場,回到那個表白的椅子旁,回到禮堂她上臺演講的那個下午,回到雨淋濕我相機的那個公交站,回到被罰站的走廊。
可是時間怎么重來呢?
我放開她,吃飯時我心不在焉,和那時候排練表白一樣,我在心里排練分手,我不想耽誤她太久,我沒有未來了,她還有。
在下一刻,我很果斷。那天我的手機一直保持飛行模式,我不敢再打開它,我害怕我會忍不住回去。
回去之后我的病情惡化,但是我還是積極配合治療,拿起筆,我很久沒有寫日記了。
但那時我天天都在寫日記,好像能支撐我的就只是回憶。其實那時的我在后悔,后悔我的膽小沒有早些去認識她,后悔沒有多陪她幾年。
但同時我也在期待著奇跡的發生,可是最后奇跡并沒有發生。
我撐不住了,寫完最后一篇日記我便昏睡過去。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在夢里看見了很多很多人,我隨著人流走進去,走到了熟悉的街道,那是姥姥、姥爺的家,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跟我姥姥姥爺問路,盤起的長發我一眼便知道是誰,我走向前去,她卻已經走遠。
我跟上她來到了一個小書店,里面很多漫畫,模糊不清的,我想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卻發現她早已離開書店,她好像只是進來走了一圈。
我跟著她場景在轉換我來到了一個學校,學校的大門前種了一顆很大的合歡樹,樹上開滿了粉色的合歡花,它和天空的晚霞相互映襯,我手里拿著相機想拍下天邊的彩霞,卻發現相機怎么也聚焦不了。
后來我聽見了母親急切的叫喊聲,她在學校門口。可這時候,學校打鈴了,該上晚自習了,我沒有走到門口,而是轉身跑上了教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