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這位師兄站在庭院,接連施展一番黑虎拳法的核心三十六式,招式名字著實有些化繁為簡,突出一個樸素?zé)o華了,什么猛虎跳澗,什么黑虎彈爪,餓虎吞羊等等。
不知為啥,這些名字總給陸肅一種土的掉渣的感覺,遠遠不如人家八卦那‘童子掛簾’、鞭催雙馬,潛龍飛升這些名字聽著悅耳高級。
不過洪武師兄施展拳法,氣勢十足,虎虎生威,拳風(fēng)呼嘯,耳邊幾能聽到聲音。
武館應(yīng)是當真到了山窮水盡,家無余糧的悲慘地步了,洪武為了招攬陸肅這么一枚好不容易過來拜師的學(xué)徒白菜,使出了吃奶的勁。
恨不得把庭院里面足夠堅硬的工具統(tǒng)統(tǒng)造上一遍,讓這么一個門外漢見識見識,拳館傳授的武藝,不是外界那般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繡腿。
陸肅把武館上下看了一遍,裝潢確實寒磣,幾乎沒有什么器材,遠不如那些名頭響亮的武館,但該有的裝備也都不缺,木樁石鎖等物,看著都有些年頭了。
有五名弟子身在武館,其中還有一位颯氣逼人的英武女人,個頭中規(guī)中矩,一米六二,身穿一襲寬松的白色武服,面貌出眾,遠在及格線水平以上。
洪武大師兄專門把那位武館當作寶貝疙瘩的師姐拉出來,充當起了門面,施展了幾手拳法,胸脯用擒龍的手法束縛得很緊,沒有亂顫的趨勢,看著并不粗壯的手臂揮舞起來,能夠讓人輕易感受到蘊藏著的不俗氣力。
招攬男性弟子,不把這么一朵鮮花搬出來招引冤大頭,簡直是暴殄天物。
男人心中那點花花腸子,洪武自然知曉,前來武館的人中,不乏沖著這位習(xí)武的師妹而來。
只是可惜,這位周師妹一向生人勿近,拒人千里的姿態(tài),而且實力不弱,絕對不是養(yǎng)在武館的金絲雀。
洪武招攬陸肅入門,其實抱有同樣的心思,武館這么幾個臭老爺們,各個長相實在不堪入眼,想要招攬女生學(xué)員,無異于天方夜譚。
現(xiàn)在女生更為喜歡穿衣顯瘦的男生,他洪武這種魁梧大漢,不太吃香,陸肅這個小子,老天爺賞飯,長得不差,而且不顯一點陰柔,可不就是最好的招牌。
師傅常說陰陽協(xié)調(diào),武館有男有女,這樣才能長久。
哎,國家經(jīng)濟發(fā)展突飛猛進,現(xiàn)在小孩都是家里的寶貝,沒吃過苦,很少來到武館學(xué)習(xí)老祖宗留下的殺人技了,即便有些家境富裕的闊綽佬過來,也就是三分鐘熱度,學(xué)不到滿月,受不住那些打熬身體的水磨工夫,知難而退,主動離開。
他們師傅又是一個死腦筋,不肯像市面那些半吊子武館一樣,減少要求,常把‘既入此門,便遵古規(guī)’八個大字放在嘴邊。
招攬弟子維持生計,不用點在規(guī)矩之內(nèi)又無傷大雅的小手段,可不行啊。
陸肅不知洪武這位師兄肚子里面的考量,見過師兄師姐身手之后,覺得這家拳館有著幾分真本事。
不過心中還有幾分猶疑,有本事卻歸有本事,卻不意味著會傾囊相授。
正在此時,一個身穿勁裝,明顯不是現(xiàn)代打扮的大俠從外面狂奔回來,徑直李高海所在的房間,嚎啕大叫,咋咋呼呼喊著師傅。
這人身上臟兮兮的,屌絲得很。
洪武發(fā)現(xiàn)陸肅目光,呃了一聲,似乎也覺有些丟人,牽強說道:“那啥,那是武館二師兄,蕭鐵。
這個小子最愛穿些古風(fēng)衣裳,裝那什么打抱不平的俠客。”
洪武轉(zhuǎn)移話題說道:“怎么樣陸師弟,要來武館么?”
陸肅視線一瞥那道身影,心中有了幾分猜測,笑道:“當然要來。
希望師兄能夠傳一些真本事,我不怕吃苦。”
洪武只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豪言壯志的話聽了無數(shù)遍,口出狂言的小子不少,結(jié)果呢?不還是待了半月就跑路了。
“陸師弟,咱們向來牢記老祖宗教誨,既然開館授徒,就不會行那欺騙的事。
別看咱們武館收費價格溢出不少,但是真有用處。
武館每天會為弟子提供藥浴,都是流傳幾百年的老方子,獨此一家,別無分號,能夠防止筋骨受損,效果嘛,師兄敢打包票,絕對不差!”
接著洪武問了問情況,得知陸肅就在華亭大學(xué)城上學(xué),算了算兩邊距離,直接開口讓陸肅以后過來用雙腿跑,體力更不上那就用走,總之不能乘坐公交。
足足一二十公里,放在洪武口中,仿佛就是小兒科,不值一提。
心中別有所思的陸肅沒有質(zhì)疑,敲定每日前來時間等各處細節(jié)之后,沒有多待。
下午兩點半出門,一路奔波,走了一趟古玩街,再到這里,耗費時間不短,而且申城位于東邊臨海的位置,比于豫州宛丘,太陽落山時間能早一兩小時。
明天還會過來,開始打熬身體。
真正讓陸肅下定決心,選擇這么一個地方,還是最后忽然跑出來的那位沒有一點出塵氣質(zhì)的古風(fēng)大俠。
穿著那身衣裳,有些破爛,甚至仔細去看,還沾一點鮮血,臟兮兮的。
今日才從祀世掙扎爬出來的陸肅看到那人,總覺得沒有那么簡單。
這么一個不起眼的武館,如果有著祀世消息,陸肅會很樂意去聽。
洪武送走貴客,迅速到了師傅那邊,果不其然,蕭鐵正在匯報情況。
月前,黑虎武館門內(nèi)包括師傅在內(nèi)的眾人意外進入另外一個世界,不過他們沒有觸碰石碑,身份并未標記,無法半月之后再次降臨。
只有蕭鐵師弟,偶遇一名同鄉(xiāng),所以能在最后一小時僥幸地觸碰到那石碑,了解一些基本信息。
什么祭祀,什么俠武城,什么執(zhí)穢,都是一些沒聽過的奇聞異事。
祀世大地,穢神兇獸割據(jù),各占一方,時常大戰(zhàn),動亂才是這個世界的底色。
俠武城不像饑餓干渴肆虐的枵腸鎮(zhèn),至少能夠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至于有無‘農(nóng)夫猶餓死’這半句,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蕭鐵上次穿越,和洪武他們一樣,六個時辰,然而這次,足足走了十余天。
蕭鐵抱著一杯白開水灌了一大口,袖口隨意一擦,嚎啕一聲,撲了上去,“老李啊,你險些見不到可愛的徒弟了!”
李高海一腳踹在這個活寶徒弟身上,沒好氣道:“有屁快放!”
蕭鐵骨碌起身,拍了拍屁股,嘻嘻一笑,屁顛屁顛上前,眉飛色舞道:“師傅,這次前往,我在那俠武之地的周邊逛了逛,知道更多關(guān)于祀世的事情了。
俠武城為首的碩大地盤,百姓最為崇武,說上一句全民布武也不為過,再加上有那種名為‘詭祀’、‘執(zhí)穢’的神秘超凡力量加持,更是強悍。
之所以我一直沒有回來,是因為在尋找回來的路。
第一次到祀世,只要不死,六個時辰自行回歸,但是第二次的話,就得按照石碑上的三個方法了。
迷霧、祭祀、符傳,難度依次遞增,尋找迷霧這個方法最為簡單,在那祀世里面,迷霧是一種神秘力量,即便是那本地人,也時常迷失……”
去過祀世一次的李高海從墻縫得以窺探過一點異界面貌,挑了挑眉,一個鯉魚打挺,從那太師椅上躍起,動作敏捷程度,堪比火力壯的年輕小伙。
“有沒有說,到底怎樣,才能再次進入?”
李高海雖然年老,放在古代,稱得上耄耋之年,但是接受新奇事物的能力一向不俗,從那一身足以引領(lǐng)潮流的裝束,以及那部手機里面方才刷到的扭動腰肢的長腿姑娘,就能看出來一些。
全新世界?還有諸多高手,豈能不去切磋切磋,見識見識。
習(xí)武之人,當然不像他人那樣畏懼如虎。
蕭鐵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沒有,這次過去,沒有遇到同鄉(xiāng),更為深入的地方,我也不敢去啊。
老李……師傅,你是不知,那邊一個不起眼的種地農(nóng)夫,都能把我撂倒。”
李高海一瞥,“出了門,別說是我徒弟,丟不起那人。”
“別說是我?guī)煹堋!焙槲淙缡堑馈?
“別說是我?guī)熜帧!蔽ㄒ慌茏拥馈?
蕭鐵:“……”
李高海咂咂嘴,話是這么說,但也知道,這個弟子,打架不弱,“得去祀世看看。
還是要把希望寄托在迷霧上面,這段時間,好好找找哪里起霧,比較濃的。”
大管家洪武補充說道:“消息盡量不要泄露出去,不管是那官方還是什么。
這種事情肯定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可是到了現(xiàn)在,無論網(wǎng)上還是哪里,從來沒有聽到一點消息。
消息封鎖,不知道那些知道的人都去了哪里……”
(發(fā)完一章,我會不斷雕琢,不會影響劇情,特此說明,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