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和施彥有關系嗎！”施然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頭，是誰害的他從樓頂縱身一躍？

“這些年來他躺在療養院你付過一分錢嗎？你關心過他嗎？您又和我有關系嗎……”施然的聲音控制不住的走了調，她哽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六年來，他甚至沒有過一通電話。

如果他愿意，怎么會聯系不到她？

“放肆！”“啪！”

這巴掌聲和呵斥幾乎是一瞬間同時進行的。連宋安杰都沒反應過來，撲上去阻攔的時候，施紅江已經打完了：“紅江！孩子這么大了，這么打她怎么行！”

施然只覺得半邊臉都麻了，腦袋里嗡嗡的，嘴里也有血沫子的味道，但恰恰是這臉上的疼意勉強覆蓋住了從心底涌出來的窒息感和痛楚。

施紅江的手不能夠控制的顫抖，緊接著一巴掌又拍到桌上：“你現在人大了，懂得頂撞長輩了。”

她碰了碰嘴角，果然出血了。看著施紅江激動的無以復加的樣子，她嘴角牽了牽：“是的，我長大了。您放心，施彥的療養費以前不用，以后也不用你付一分錢。”

“我沒錢！看你能負擔到幾時！”施紅江冷笑一聲：“他不是我的兒子，我沒有這樣的兒子。”

“他是個頂不住一點壓力的懦夫！是個軟弱無能毫無慧根的蠢貨！現在躺在療養院只能喘口氣罷了，不過是個無底洞削金窟！”

“不僅我不過問，你媽過問過嗎？施然，她也有自己的家庭了，你該知道的，她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逃離這里，逃離這里的一切，包括你和施彥……”

打蛇打七寸，施紅江很知道她聽不了什么話，越是聽不了的，他越要說。看到她猙獰痛苦才算滿意：“這些年都是申屠逸供著你吧？你和你媽一個德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簡直令人作嘔！”

施然早已面白如紙，毫無血色，她扯出一抹笑意來：“您話說的不錯，是的，爸爸，申屠逸這些年確實供著我的花銷。我是申屠逸的情婦。”她聽見自己說：“爸爸，我是申屠逸的情婦，您滿意了嗎？”

頃刻之間，施紅江撿起桌上的煙灰缸狠狠的朝她砸過來。

施然一動不動，煙灰缸砸到她身后的墻上碎開來，玻璃碴子亂飛。

“您也知道，沒錢我是活不下去的，更別說念書了。只好出賣了自己……”她看著施紅江喘著粗氣，捂著胸口，很是痛苦的樣子，快意的笑了：“況且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您不會忘記了吧當初……”

“別說這樣的話！小然。”宋安杰紅著眼眶冷聲打斷：“你們父女這是做什么呢！惡語傷人六月寒吶！”

施然看了她一眼，笑了出來。

宋安杰眼見著勸和不住，扶著施紅江坐下，匆忙進了屋里拿藥和水出來，出來時候已經不見了施然的蹤跡。外頭的雨下的噼啪作響，施紅江閉著眼，痛苦的倒在沙發上，說不出的憔悴與狼狽，看得叫她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