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謝如雅踏進楊家的一瞬間，腦子里閃過了一個詞——欺人太甚。欺人，欺騙，欺負，這家人似乎對她從來都如此隨意，浪費她的情感。她不會責怪程至良，他不過是個外人，對待外人，她不會多費心。

看著依然健朗的楊老夫人，精神奕奕的楊格楠，高貴典雅的楊夫人，全都露出了不贊同的眼神，謝如雅只感到好笑，他們憑什么評論她的生活呢？懶得和他們扯，她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聆聽”教誨。

楊格楠滿腔的怒火，熊熊，看到好久不見的女兒，根本就不想和她絮叨什么家常，直截了當地命令她，“馬上把工作辭掉，回家來，準備一下，年前嫁給至良?！?

她端坐淑良，淡淡的微笑掛在臉上，偶爾抬起頭看她的父親兩眼，不露聲色。楊格楠見她不回話，冷著聲低吼，“怎么了，翅膀硬了，以為自己在個破地方做飯，能養活自己，就了不起了？你知道我的手段，不想吃苦，就乖乖聽話?！?

謝如雅的笑容更深了，嘴角的一絲諷刺隱藏在深處，當年對付她母親，他還演過兩場戲，現在輪到她了，他連偽裝一下都不愿意，干脆地撕破臉。

“是……”低下頭，她爽快地答應下來。在這個家里她不會嘴硬，那只會讓她受到更大的沖擊，低調地認錯，乖乖地應答他，才是她這會兒該做的。

果然楊格楠揚起的眉峰放松下來，眼神里的戾氣消散無影，他和左右兩位女士示意了一下，就起身回樓上。這趟把謝如雅叫回來的目的已經完成，他要去休息了，明天還要和程至良的父母見一面，研究一下婚禮的程序。

楊老夫人眉開眼笑地想表達一下長輩的慈愛，“小雅越來越漂亮了，和至良真是天生一對，郎才女貌。至良，我們小雅任性了點，你多包涵她。”

程至良順應時機，謙恭地表態，“是，謝謝奶奶，我一定會對小雅好的。”說完溫柔地看了謝如雅一眼。

謝如雅的頭低下了，就沒再抬起來，她真怕自己面對這幾張虛偽的臉，會忍不住笑出聲來，聽到程至良的表白，更是無語地想翻白眼。

身份甚為尷尬的楊夫人，謝如雅父親的妻子，并未表現不符合她脾性的態度，對謝如雅一貫地不冷不熱。

她有無數次會想到，她的兒子要是沒死，她的生活會比現在幸福百倍，她也會體會為兒子張羅婚事的辛勞和快樂，而不是勉為其難地為老公的女兒準備嫁妝。

這個謝如雅也不知道是積了什么德，能攀上程至良這課大樹，他對她是一往情深，非卿不娶的。要不是中間出了些小事故，恐怕現在連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謝如雅離開的這幾年，沒有婆婆的嘮叨，沒有丈夫的冷淡，也不用面對讓她惡心的臉，是她在兒子死后，過得最為舒心的日子了。好在，她就是回來了，也很快嫁出去，她不需要面對她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