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媚和安修女沒什么接觸,唯一的交接點就是楊佩佩。
十八年前,夏白媚在教堂突然陣痛,就是這位安修女前來幫忙的。
如果沒有安修女,夏白媚肯定是一尸兩命。
“特意找我?”夏白媚狐疑的看了看安修女身邊的女孩。
難道這個女孩是安修女的女兒,或者是個孤兒,想讓她來領養?
夏白媚想了一堆,怎么都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
“楊太太,這是您的女兒!”安修女一句話,令所有人傻了眼。
而楊佩佩直覺有種完蛋了的感覺,看多了小說的人,對某些離奇的事情總是很容易接受。
什么貍貓換太子,真假千金,這些事情小說里多的讓人嫌煩。
“不可能。我媽媽只有我一個女兒!”楊佩佩尖叫著。
安修女笑容不變:“楊太太是只有一個女兒。但是,那個女兒是佩琪,不是小姐您!”
在安靜的環境下,安修女徐徐說出了令人震驚的過往。
“當年,是我和友人一時粗心,才讓兩個女嬰混了。其實,一個月后我們就發現了的,但是我們擔心被責難,便將錯就錯了。直到我的朋友臨死時,感到良心不安,才決定托付我去尋找真正的楊小姐。”安修女愧疚的說道。
夏白媚看了看楊佩佩,又看了看楊佩琪,心本能的靠向了楊佩琪。
不提母女之間的天生感應,單單看著楊佩琪和她相似的樣貌,夏白媚的心就動搖了。
楊佩佩這么些年,除了小時候沒張開的樣子,長大后沒一點兒像夏白媚和楊崢的。為了這一點,夫妻兩人還感到膈應過。
“那這個孩子的養父母呢?”夏白媚不自覺就帶入了安修女的話。
楊佩佩氣的直抖,卻被楊崢捂住了嘴,不讓她插言。
夏白媚僅僅是動搖了,楊崢卻是相信了安修女的話。
楊佩琪右耳耳垂上的朱砂痣,是他們老楊家人人都有的。
“當我找到佩琪時,她的養父母雙亡。所以,也就是你身邊的這位楊小姐,親生父母都去世了。如果楊太太您舍不得這位小姐,可以兩個女孩兒一起養著。”安修女說話溫溫柔柔的。
“不,你是個騙子!爸爸媽媽,她一定是來騙錢的。不對,她是想讓這個女人占據我的身份,再吞噬整個楊家。爸爸媽媽,你不要相信她們!我知道你們覺得她像你們,但是這個世界上有整容啊!”楊佩佩掙扎的扯掉楊崢的手。
安修女眸光暗色一閃,一個小女孩,這個反應挺鎮定的。
“DNA!”安修女輕聲說道。
沒有什么比所謂的科學,更能令人信服。
安修女的建議,完美的契合了楊崢和夏白媚的心思。
“那明天我們就去DNA。今天,安修女還是住我們家吧!”夏白媚對安修女是感激的。
安修女被楊佩佩仇恨的眼光刺入,卻面色無動無波。
教堂里的爭斗從來不小,溫室里長大的小姑娘想嚇到她,做夢吧。
“不用了。我和佩琪訂了賓館。明天早上九點,我們會再來的。今天,打擾了!”安修女緩緩的說道,嘴角笑容一直溫和。
楊崢伸著手想拉住楊佩琪,卻被避開,一時有些別扭的尷尬。
“不用,不用。安修女和佩琪明天早上八點來吧。我們吃完早飯,一起去醫院!”楊崢有些激動。
“好的。晚安,楊先生,楊太太!”
安修女氣質優雅的離去,楊佩琪也書香氣十足的有禮告別。
夏白媚看著楊佩琪進退有度,心里火熱火熱的。如果她真的是她的親女兒,這么漂亮乖巧又有氣質,她做夢也會笑醒的。
沒有了安修女和楊佩琪后,楊蔚兩家人的氣氛再次凝固。
最后,還是夏白媚訕笑著低下頭,向蔚海道歉。
看完了熱鬧,蔚藍不會再不依不饒的。她媽媽剛醒過來,還是去醫院看看比較好。
熱鬧的人都走完了,楊崢擰著楊佩佩的胳膊,關上門大步走向客廳。
楊佩佩唯一像楊崢的,就是高挑的身材。
所以,楊崢快速的邁著步子,楊佩佩直接被拖的踉蹌。
楊佩佩看著楊崢的背影,心里有些委屈。
即使她真的是被弄錯了,但她也是不知情的啊。這么些年的親人關系,難道是區區血緣就可以打破的嗎?
當然不會!
可是,楊佩佩忘記了,她是從什么地方出來了。
顏之讓楊崢公司股票大跌,在這資金災難之下,本就不太討楊崢喜歡的楊佩佩,很輕易的就被割舍。
這能怪什么呢?
怪楊佩佩以前仗著自己是唯一的女兒,時常對楊崢冷嘲熱諷,對夏白媚傲嬌冷漠!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楊崢拖著楊佩佩,直接讓她跪倒在地上。
“說,你今天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楊崢怒目喝到。
楊佩佩嚇得一抖,她得罪了什么人?她誰也沒得罪啊,她只是莫名其妙的被人虐打了一頓,還是個啞巴虧。
“爸爸,我沒有啊!爸爸,你不相信我嗎?我是你的女兒啊!”楊佩佩眼淚汪汪的看向楊崢。
平凡的臉蛋,讓楊佩佩哭泣起來,不能像夏白媚那樣梨花帶雨,反是邋遢惡心。
楊崢心里念著楊佩琪耳垂的朱砂痣,看著形容凌亂的楊佩佩,更是不耐煩。
“是嗎?那為什么蔚藍說,過幾天你會被法院傳票?”楊崢斜著眼睛,這才有商場老將的氣勢。
楊佩佩雙腿一軟,跪著筆直的身體,立馬軟了下去。
“不會的,不會的。我又沒有真的害死她。她最后不是被救了嗎?而且,我還被教訓了一頓。我不要坐牢啊!”
楊佩佩感到腦中的一根弦斷了,凄厲惶恐的叫了起來。
“你竟然想殺人?”夏白媚驚嚇的捂著胸口。
她原本并沒有想利用蔚家,一直是這個女兒在她面前洗腦,讓她動了心。
畢竟是夏倩嬌養大的妹妹,夏白媚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白眼狼呢?
夏白媚心思再多,卻沒有到害人性命的那一步。
夏白媚的爸爸教導過她,人的性命的珍貴的。一切,以命為最尊貴。
“你這個逆女,怎么這么狠毒!”夏白媚氣的一巴掌扇到楊佩佩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楊佩佩緩緩的抬起頭,憎恨的盯著夏白媚,仿佛恨不得掐死她。
“老婆!”
楊崢深愛著自己的妻子,楊佩佩這個眼神,讓他對這個身份不明的女兒更冷心了。
“果然是你得罪了人。你知道嗎,今天下午三點,公司的股票大跌,損失了一個億!”楊崢冷漠的看著楊佩佩、
楊佩佩打了個激靈:“是他,一定是他弄的。那個惡魔。爸爸,我知道錯了,我不想坐牢啊!爸爸,你讓我去國外好不好?他的手一定伸不到國外去了!”
楊佩佩一想到顏之,整個人就跟瘋子一樣,根本平靜不下來。
除了顏之和阿成,沒有人會知道楊佩佩的腦神經里,有一根細小的銀針。
只要有人提到有關顏之的事,楊佩佩立馬崩潰。
這屬于催眠,輕易不會使用。
楊佩佩自顧自的瘋狂著,楊崢和夏白媚夫妻心靈相通,想將事情的決定交給DNA結果出來之后。
假如楊佩佩是他們的女兒,他們肯定是護著的。倘若不是,那就自生自滅吧。他們會嘗試拿出一部分錢財,能掃平就掃平,處理不好只能怪楊佩佩運氣不好。
任由著楊佩佩哭鬧,楊崢、夏白媚兩人回到臥室,洗澡睡覺。
所有的一切,自明天之后便是定局。
一夜的時間說是短暫,但對某些人格外漫長。
楊佩琪怯生生的站在安修女的面前:“修女,爸爸媽媽會認我嗎?”
安修女輕笑著:“我可愛的小佩琪,你被我養了一年,這么聰明的孩子,怎么會失敗呢。真是幸運呢,如果不是顏少看中你身份的作用,你哪里能過的這么輕松。”
提及顏少,楊佩琪和安修女都臉色一肅。
那個人,太恐怖了,她們完全興不起反抗的心,唯有遵從。
“修女放心,我會好好保護主母的!”楊佩琪清麗柔弱的臉龐,堅韌無比。
安修女安慰的勾起唇角:“慢慢來,不急。楊家和蔚家的關系,還需要你去彌補。好孩子,你的眼淚是你最大的武器。別失敗了。否則,你知道突然消失的人不在少數!”
楊佩琪神色一凜:“顏少對我有救命之恩,保護主母,寧死無悔!”
“你知道就好。別忘了你弟弟,他現在能好好的念書,是因為你在。”安修女拍拍楊佩琪的背。
楊佩琪心一沉,弟弟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修女放心!”
第二天天亮,安修女和楊佩琪準時出現在楊家門口。
夏白媚神情激動的迎接著兩人進門,動作甚至有點兒討好。
不知道為什么,夏白媚一靠近楊佩琪,心里便母愛滿滿。
那副慈和疼愛的樣子,在對待楊佩佩是也沒出現過幾回。
“佩琪啊,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阿姨準備了小米粥、油條、豆花、炒飯、三明治。你看著那個喜歡,就吃哪個!”夏白媚殷勤的站在楊佩琪身邊。
楊佩琪羞澀一笑:“阿姨,豆花就好。請問,是辣的嗎?”
夏白媚一愣,隨后用力點頭,眼淚差點兒跟著出來了。
這孩子愛吃辣啊,和她真是一樣呢!
“有,有,有。阿姨去幫你弄。還要加些什么嗎?”夏白媚滿懷期待的問著。
“香菜有么?我喜歡兩根香菜,切碎了拌進去。就兩根正好!”
楊佩琪弱弱的說著,聲音卻人人能聽見。
楊崢拿著筷子的手一震,夏白媚的這個喜歡只有他知道。難道,這就是母女天性?
滾他的母女天性,再是母女,也不可能這個一模一樣。
但是么,人啊都喜歡和自己一樣的存在。
楊佩琪和夏白媚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行為舉止,迅速的占據了楊崢和夏白媚的心。
楊佩佩十九年的存在,仿若無人。
人的心會痛嗎?肯定是會的。
楊佩佩望著楊佩琪,心不斷的下沉。她再狠毒,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瞬息之間,疼愛自己的父母成了別人啊,這種感覺太令人絕望了。
早飯,在詭異的氣氛下,靜靜的吃完。
楊崢昨晚已經聯系了一家私立醫院,讓醫院的主任早早準備好DNA檢測流程,好讓結果盡快出來。
楊佩佩站在醫院的病床上,面色蒼白。
血液,頭發,甚至是指甲。
楊佩佩看著護士進進出出,突然瀕臨瘋狂的邊緣。
可是,看著高壯的男護士,她知道她的掙扎也是沒有用的。
楊崢!夏白媚!你們給我記著,無論你們是否是我的父母,我都一定會報復回來的!
今天的屈辱,我要讓你們百倍償還!
楊家人緊張的玩著屬于他們的鬧劇,喬家卻是溫馨不已。
豐盛又合胃口的早餐,喬安安饑腸轆轆的穿著萌萌的睡衣,手里拿著厚厚的《憲法》,暈暈的走下樓梯。
謝景蘭看到喬安安的裝扮,忍不住撲哧一笑。
原本她不懂年輕人說的反差萌,但是看到自家清冷的嬌寶穿著粉紅色兔耳裝,她秒懂了。
“嬌寶啊,還拿著書做什么?先吃早飯!吃完了,咱們再看啊!”謝景蘭疼愛的對著喬安安笑道,并親自拉開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