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板和謝導游是通過文物認識的,我們(包括程教授)是謝領到客棧這兒來的,錢老二出現在客棧出現過,按照胡偵探的說法應該是暗中覬覦可能被發掘出的文物,小何是在這里、而且是槍擊案發生的時候失蹤的,孔家小姐之前作為黃羊保護志愿者恰巧在這里出現過,而夏老板——
他應該是早早就設計好了“五個小題”,按照胡偵探所說為他“要達成的目標”,“要保護的人”,制訂了一個“避免一切后患”的備用計劃(也或者就是首選計劃)。
所以這是一出布置、規劃、引蛇出洞、誘敵深入的實施其戰略圖謀之后悄然遁形的“金蟬脫殼”之計。
他從所有和他有關系的人的視線中消失了。
而他的所作所為沒有人能證實,他沒有留下與之有關的一絲證據。
這一切只存在于察覺他的計劃的人的無比契合的假設與推理之中。
但是,如果他是懷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想法來設計“人員失蹤難題”,那么程教授的遇害、小何的失蹤就與他有無法辯駁的直接或間接關系。這筆賬或多或少也就該算在他的頭上。
這是極為可怕的。
他可能設計陷害了所有人。
謝的不白之冤;程教授的不幸罹難;小何的無妄之災;孔家小姐的飛來橫禍——甚至,唐老板娘的一片癡情。
但這里面又有一點講不通:他為什么費盡心機、苦心孤詣的一定要將兩件國寶以老板娘的名義捐贈給博物館呢?至少目前看來,他不光捐了“三頭六臂”,甚至還找回了被譚老大私自侵吞的“未命名青銅盤”,不計其煩的將它從某處寄給博物館【黃警官已經說了,這種事情根本不是普通快遞能實現的】。
難道他真的是復仇計劃實現之后良心發現?!也或者他對文物的歸屬有某種心理層面的執著?!
馬師傅這次終于開始了挖掘工作,而此時已經是下午2點左右了。
我們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看著。
坍塌洞口挖出的每一塊碎石、每一鏟沙土都牽動著大家的心,我自覺比其他人更甚,因為按胡偵探的說法,困擾我多日的謎底將被揭開。
等到斷龍石周圍的沙土層被挖開,我才正在懂了這座客棧的沙土地基究竟有多堅固。
那是若非親眼所見萬萬難以想見的。
那些層層疊疊的薄膜壓實了具有流動性質的沙子,液壓巖石劈裂機在碰到它的時候依舊發出沉悶的轟鳴,明顯讓人感覺其強度完全不亞于水泥混凝土。
隨著碎石和沙土被一點點運出去,新挖出的洞口的深度不斷的增加。
就在馬師傅再一次將液壓巖石劈裂機送到洞底的時候,他的手上忽然抖了一下,然后他立馬停住機器,喊道:“好了!”
我們急忙湊過去看。
仔細查看洞底,那里的沙層像一個漏斗面一般墜了下去,我們看了一會才明白:原來那是底下的塑料膜因為失去了下面的支撐而在上方沙土的重力作用下下墜出現的形狀。
“等一下!”在馬師傅試圖戳破薄膜之前我突然喊,有一秒鐘我害怕小何就在下面。
我們這樣會不會傷害到她?!
這個念頭就像是液壓巖石劈裂機碰到斷龍石板時迸出的火花,讓我又驚喜又驚恐。
“放心吧,這個深度下面的通道里是不會有人的。”胡偵探讓馬師傅戳破了薄膜,等到沙土漏盡,洞里的通道便顯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