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一定研究過自己的戰術。”蒙金心中暗忖。
急先鋒蒙金從來就不怕敵人研究自己的戰術,因為他們當中很多很多人研究的不過是自己的作戰風格而已。每場戰役根據實際情況的不同,所作出的戰術必然不盡相同。同一位優秀的將領在不同的戰場情況下必然會采取不同的作戰戰術。相反,不同的將領在相同的情況下所作出的戰術部署往往大差不差。
敵人一定以為蒙金會在憤怒的情況下還會采用之前的戰術,也就是集中精銳騎兵突破一點,然后再大舉殺入破陣斬將潰敵。所以敵軍故意擺下這兩個圓陣就是希望蒙金主動來用騎兵沖鋒,用兩個專門抵御騎兵的步兵圓陣來磨掉蒙金手上本就不多的寶貴兵力。一旦蒙金手上最后的騎兵軍團也沒了,那么流風帝國必然也守不住攻占下來的紫川家西北地區。
身為流風家戰神的急先鋒蒙金又豈能讓敵人得逞。
卻見,一馬當先的急先鋒一手握著韁繩,一手突然伸出兩指來。
向天一指。
天上,正午的太陽已攀至蒼穹的頂點,萬道金光穿透云層,不斷發出的熱浪一掃秋季的寒流。
人中之龍,如日中天。
蒙金背后緊跟的是八百先鋒營戰士,他們一看到蒙金將軍的手勢,就立刻知道了他們將軍的意思。先鋒營八百人也紛紛伸出兩指筆直向天一指,八百人同時指向了太陽,又同時暴呵一聲。
“分!”
一聲“分”后,天上的金烏果然分射出更多更熱的光線。
足足有百萬,億萬耀眼的光線在流風家騎兵的鎧甲上繡出了極速流動的光斑。
藍天牧草,金烏曜日。
蒙金黑色的背影已籠罩上一層耀眼的金光。
那黑色的身影一勒韁繩,紅色披風飄然而起浮在半空,他胯下的戰馬在一聲嘶吼中揚起前蹄猛然停住。
急先鋒蒙金勒馬停住,而他身后的千軍萬馬卻沒有同樣勒馬停住。
眼看那紅彤彤閃著金光的千軍萬馬就要撞上蒙金的剎那,驟然以蒙金一人一馬為拐點,分別向左向右,劈波逐浪般以那點不到三步的距離分裂成了兩半。
奇跡,壯觀異常,令人咋舌。
兩條游動的赤紅長龍向兩個圓陣包圍而來。
這時圓陣中的敵軍士兵這時才真正知道那聲“分”是什么意思。他們已經察覺出流風家鐵騎十字軍必然已改之前的騎兵沖鋒戰術,但是他們還是不能動,更不能被嚇倒,只要陣型一亂,必將自亂正腳不戰自敗。
圓陣里的各種族士兵只能收緊陣型,想以不變應萬變,以靜制動,巋然不動管他敵軍千萬能奈我何。
而包圍而來流風騎兵部隊則是要以變應不變,以動來制靜,以靈活機動來破墨守成規。
變與不變,動與靜,靈活與默守。這些本就是事物的一體兩面,本身就沒有誰對誰錯,關鍵在于是否合適合理。至于孰強孰弱,那就只有比上一比、碰上一碰、爭鋒一回,用實驗實踐實戰才能高下一分。
數千流風騎兵自兩翼倏然展開,避開與圓陣的正面碰撞。飛奔的馬蹄將大片牧草無情踩斷踩倒,揚起的塵土形成兩道半弧形的鐵鉗,迅速將這兩個笨重的圓陣箍入了鐵騎流動的囚籠中。等圓陣內的士兵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他們已經被數千流風騎兵包圍了。
沒錯,圓陣里的兩萬紫川家士兵被流風家只有數千騎兵給包圍了。這數千的流風騎兵沒有因為包圍敵軍而停下自己的腳步還在繼續策馬揚鞭,他們身上的鎧甲在正午烈陽照耀下爆發出比之前更加刺眼的金色光澤。騎兵們的披風被迎面襲來的疾風扯成了獵獵作響的旗幟,仿佛無數流動的火焰在繞著這兩處圓陣在猛烈地燃燒。
若是從藍天白云處俯瞰而去,你就會看見在綠色的平面上,有人用紅筆畫出一個巨大的阿拉伯數字“8”,再換個方向看去也就是數學上代表著無限大的“∞”。而那兩個笨重的鐵圓餅則被困在其中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