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冠之中是一片草原，樹葉為云，枝杈為籠，浮于空中。

如果忽略掉地上的草頂，結出的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人體部位的話，和世外桃源一般無二。

正常的人體部位很少，大部分都是各種奇形怪狀的畸形，長成五角星的眼睛，還有五指蜷攥形成的肉球。

獨眼的手掌草上劃過，不由的感慨到：“乖乖，還真有長人體部位的植物。這就是那老道說的殘果吧，沒想到能殘成這樣。”

遠處老道的聲音傳來：“你倆過來給我幫個忙，趕緊的別看了，還想活命嗎？”

羅問聞聲抬頭望去，卻見老道正站在樹冠的中心圍繞著一顆肉球，在上面不知道寫寫畫畫什么呢？

相較于羅問的謹慎，獨眼就顯得更為大大咧咧，聽到聲音后就立刻跑過去，也沒有任何懷疑。

扛著羅問就跑到老道面前，看著老道，在肉球上不斷寫出一道道的符文，不由抱怨道：“你們陰廟的，就喜歡玩這些陰的，要我說還不如直接和底下那野神打一架，打死完事。把樹一燒，完活了事兒，非整這些彎彎繞繞的。”

“你打贏了？”老道反問一句，懟的獨眼兒啞口無言。

接著沖捆綁成蛆的羅問說：“藥山的那頭老虎精是你打死的。”

這事怎么是個人就知道......羅問在心里不由的嘀咕，然后笑嘻嘻的說道：“兩位能給我這個外人說道說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老道走到羅問身前，手中毛筆在他身上畫下一道黑色墨線，火蛇化作草繩斷裂開來。

老道繼續回到肉球面前，書寫符文，沒有回答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小兄弟可聽，可曾聽聞過鬼坊。”

羅問點點頭，在旁邊磨墨的獨眼：“鬼坊干的買賣是人賣鬼。小哥應該聽說過老虎和倀鬼的關系，老虎吃人，然后煉化人的靈魂變做倀鬼，幫助他繼續害人。可是你聽說過倀鬼把老虎賣了的嗎？”

要是說鬼唬人，鬼把人賣了那還有可能，倀鬼雖說是鬼，但本質來說就像是老虎為自己煉制的本命法寶一般，生死皆由老虎控制，如何能搞掉老虎？

獨眼說著，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旁邊老道嫌他笑的太刺耳朵，踢了他兩腳，獨眼兒才強忍著不笑出聲來，接著說道：“小哥之前打死的那頭老虎精，就是被賣的那個，而你眼前的這個肉球就是那老虎的倀鬼。”

“我跟你說這老虎跟個傻子似的，他被那倀鬼賣了之后，還數錢呢。”獨眼兒悄悄挪到羅問身邊，對耳邊說道。

老道咳嗽兩聲制止獨眼，繼續往下說：“這鬼脫離老虎的掌控之后，拿著得來的錢建了這個道觀，找了位能人，買了兩尊野神和一個復生法子。”

“那小孩，你別聽著這倆人跟你胡說，他們都是騙你的。你現在把這倆人踢出去，我幫你長生不死，讓你成為人間的活神仙。”

嘈雜的嘈雜的聲音，從肉球后面從肉球背面傳來，分不清男女好像是分不清男女，好像是很多人同時在說話，百人一口百舌的感覺。

羅問好奇的到后面去看，老道二人也沒有沒有阻止，而是繼續各忙各得，就見一張人臉長在肉球身上，模樣不斷變化，男女老少，模樣年齡各不相同。

肉球還想說話，被老道一毛筆墨水甩到臉上，來了一道貼加官。

“這賊廝太過能說會道，老道上次來的時候，就被他說迷糊了，在道觀當中和那兩尊野神打了一天一夜，最后不了了之。”

老道不知何時來到了來到羅問身前，來到羅問身后解釋說道。

羅問現在的感覺，就是自己從出門開始，就被人當傻子攥在手里，耍的團團轉，現在只想趕緊弄死他，回到自己的井中，老老實實坐井觀天，再也不出來。

一直以為是劉士德出賣的自己，沒想到山神廟就暴露了。

老道俯下身子拍了拍，拍了拍羅問的肩膀說道：“不用這么絕望，另一尊野神早就離開這了。”

“多久？”羅問隨即問道。

獨眼兒再次沖到兩人中：“老道，你不用給他說這個，他碰見過葫蘆翁，還和劉士德見過面。”

老頭白了他一眼。：“一年了吧，葫蘆翁的神像被我打爛，然后就是劉士德從他人那打聽到這件事，托人找關系把葫蘆翁引到家中，說是為陛下分憂，導致龍顏大悅，為此還將落寞王侯的女兒許配給他。”

劉士德這個老陰逼，連他閨女都騙，合著自己打死打活的，全是他引的線兒，好處全進他口袋，自己是一毛沒撈到。

“聽說前兩天還從縣里要走一具老虎精的尸體，說是有能夠除掉邪神的辦法。”

那具虎尸也不是他求來的，而是他和上面交易的道具，利用尸體引自己殺神，功勞進他口袋。

葫蘆翁肚子破裂，五臟跑出來，估計也是這老壁登搞的鬼。

羅問頓時感覺天好黑，心好累，好想死。

幸虧多了個心眼，羅廟藏起來了，要不然麻煩了。

“那老虎吃人，朝廷為什么不管?”

羅問找到漏洞，既然朝廷早就知道這件事，為什么沒有管，老虎吃人口不是一年兩年的事。

獨眼再次湊上來：“這事也就一年多前，我們才知道。老虎吃人這事，還是我帶人找了半個多月，在山上沒找到，還是山神出面說他來解決，我才回來的。”

真行，你還不如一只眼呢，那老虎就是山神養的，你能找到才怪，王奕君看到兩人商量殺虎，估計也是因為這憨貨到那查過，引到山神害怕，才要殺的。

原來他還些納悶，既然祭祀儀式的對象是山神，說明香火還是給他的，村民家里也有他的畫像，為了貢品這么干有些不值，有點殺雞取卵的意思。

現在看來，不是不值，而是沒辦法。

“那兩位這個時候到這的理由？”

老道從懷里掏出掏出一個卷軸扔給羅問：“劉士德幾天前，拿著破碎的神像上報說，讓我們趁著這次火樁會的機會，搞掉五廟觀，他還說花重金請了位高人協助。”

看到紙上的自己，怒火直沖天靈蓋，氣得渾身發抖。

劉，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