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幾乎是亮到快要令他睜不開眼的光芒——
酒紅的霞光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占據(jù)了晏清的全部視野,抬手間盡是朦朧的霧氣。
“這……”
“定住心神,切記不要被眼前事物所迷惑。”
茫然間,晏清的耳畔陡然傳來了一聲提醒,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什么叫不要被迷惑,瞳孔中已然倒映出了一道道妖嬈嫵媚的身影——
黑絲、白絲、肉絲、紫絲、漁網(wǎng)襪;
過膝襪,短腿襪,小白襪,裸足,濕身……
——?!
什么玩意?!
再看臉,赫然是他迄今為止所見過的,所有驚艷過他的女人——辛蕊也在其中。
嘶!
辛蕊身材這么好的嗎?
這反差感……好喜歡!
“媚骨為你所有,媚骨本源外泄后在沒有外力介入的情況下,必定是以你的思維為主,切記不要被幻象所迷惑!”
“……嗯?哦……”
“晏清?晏清!
“喂?!醒醒晏清!清醒一點!
“晏清?!
“晏禮行!”
法陣之外,手托香爐的辛蕊眉頭緊鎖,眼睜睜看著晏清閉上了雙眼,不由分說便松開了龍首權(quán)杖,令其立于自己身前后,單手掐了個印訣——
轟隆!
一道天雷從天而降,穿過法陣的剎那猛地劈在了晏清的天靈蓋上,過肩的長發(fā)頃刻間被電到根根豎起!
“臥槽好痛!絮菲你別咬得那么——嗯?”
冷不丁便從幻境中回過了神的晏清疼到齜牙咧嘴,身上的衣物頃刻間在這天雷之下化作了飛灰,赤身裸體!
“???”
“保持意志清醒,將溢散的媚骨本源盡數(shù)引導(dǎo)回你的媚骨當中。”
神色如常的辛蕊仿佛什么都沒看見、沒聽見一般,開口提醒道:“被雷劈的滋味應(yīng)該不會很好受的,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要不你還是多劈我?guī)谆匕伞!?
不過三五個呼吸間,眼前又多了一堆美艷女人的晏清狠狠甩了甩腦袋,坦誠相待。
“……你確定?”
面對著辛蕊的確認,晏清咬牙點了點頭。
這極度反差的凰袍誘惑都來控他大龍了,誰能頂?shù)米。?
反正他不行。
于是,這一天的傍晚,偌大一個秋浦郡的民眾們第一次見證了夕陽下的天罰,天雷一劈就劈了個十三道的奇跡——
還全部只劈一個地方。
十三道天雷滾滾下,終于保持著清醒,在三炷香的時間里將溢散的媚骨之力盡數(shù)引導(dǎo)回體內(nèi)媚骨封存的晏清疼得直齜牙,連根頭發(fā)絲都在朝天沖的狼狽模樣看得辛蕊臉色古怪。
得虧她提前布下的陣法隔絕了所有人的窺探,否則的話晏清估摸著自己這一身清白估計是難保了。
“嘶!”
不過輕輕挪動一下腳步就疼到全身像是被鱷魚給啃過一遍的晏清霎時間停下了步伐——
“你,你還好嗎?”吹滅了香爐的辛蕊面露疑色。
“很顯然,不是很好。下次如果還有這種機會的話,我希望只是燒燒紙舞舞劍就可以撐過去。我是有罪,但罪不至死。”
說話都能從喉嚨里嗆出青煙的晏清神情悲愴,沒了法力支撐的旗幟頃刻間四仰八叉地倒在了他的四周。
冷風嗖嗖拂過下身,這才驚覺自己身上衣服已經(jīng)全沒了的晏清下意識抬眸,目光恰好與辛蕊正對上。
“……誠然你的身材還不錯,但考慮到這邊馬上就會有人過來查看情況,你是不是應(yīng)該先穿衣服?
“沒記錯的話,你之前從薛氏成衣鋪里是帶了兩套衣服回來吧?”臉色古怪地瞥了男人一眼,扭頭指向了廂房的辛蕊開口提醒道。
“……”
一手提著一面旗幟,分別一前一后護在了屁股與隱私處前的晏清這一刻連話都不說了,蹦跳著就朝廂房跑去。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辛蕊終歸還是忍俊不禁,抬手掩住嘴唇的那一刻,肩膀一聳一聳地笑出了聲。
笑聲很悅耳。
………………………………………………………………
“絮菲!什么情況?!你被雷劈了?!”
“絮菲!外面的人——”
就在辛蕊揮手散去了法陣的剎那,小院大門陡然被兩道身影推開,一胖一瘦兩個人著急忙慌地邁進了院子里,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涼亭處一地的狼藉。
“沒什么,只是石岳的尸體出了點意外,為了保險起見我喚雷多劈了他幾道而已。”指了指院墻處并沒有任何異樣的棕木棺材,辛蕊迅速收拾好了心情,給了個理由。
“尸體?”
“劈他?”
胖瘦分明的兩男人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理解。而后,便注意到了提著褲腰帶自廂房中走出的晏清。
衣服還穿得松松垮垮的,明顯是剛著急穿上的樣子。
“……你確定不是劈他?”胖胖的杜毅臉色古怪。
精瘦的杜毅點頭表示同意搭檔的說法:“我也這么覺得,你看他的頭發(fā)都已經(jīng)可以剪下來編成掃帚了。”
多年同窗兼共事的關(guān)系讓兩人極為默契地同時扭頭,探究的目光隨即投向了一旁臉色略顯不自在的辛蕊。
“事實上,我其實是受牽連的。石岳尸體蹦跶的太厲害,天雷打下來后波及到我了。”頂著個掃帚同款發(fā)型的晏清正了正衣冠,正聲道。
一張嘴,又是縷縷青煙從他喉嚨里飄出來。
杜毅:“……”
于帆:“……”
“總之,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石岳的尸體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稍后我會去和秋浦郡知縣解釋的。”
一拍雙手,生生打斷了這個話題的辛蕊抿了抿嘴:“說起來,你們倆不是在監(jiān)牢里審人嗎?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
一說起這事,杜毅與于帆兩人便是滿臉愁容。
“按照你交代的破解辦法,我們破開了薛慶丹田中的禁制,但是他只說了一些。現(xiàn)在要求見晏公子,否則的話,絕對不會再對我們交代一絲一毫。”
辛蕊皺眉:“薛慶妻子姜璜呢?她那邊也沒交代嗎?”
“有是有。但是,同樣的,她也要求見晏公子。”
說著,于帆的視線便落在了一旁的晏清身上。
“看不出來我還是個香餑餑。”晏清挑了挑眉,抬手摸了下自己那梆硬的發(fā)絲,頃刻間被電得一哆嗦。
他估摸了一下,這雷霆之力要消散掉最起碼得三四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