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別離
- 錯穿
- 玫子
- 2650字
- 2008-12-31 10:02:19
蕊兒睡夢中感到有人立在床邊,猛然驚醒,睜眼一看,果然床邊立著一個黑影,心里一慌,正要張口叫喊。一只手捂住她的嘴,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輕聲道:“別怕,是我。”蕊兒在黑暗中依稀分辨出來人正是楚容,安下心來,點了點頭。
楚容輕聲又道:“我在窗外等你,你穿好衣服拿了琴叫我。”說完躍出窗去。蕊兒匆忙穿好衣服到窗邊輕喚楚容。楚容伸手攬住蕊兒的腰向山頂飛躍而去
山頂漆黑一片,蕊兒抱著琴,定定的立在那兒,不知他這時候為何帶自己來此。正要開口訊問,楚容已在山邊的大石上坐下對她道:“過來,坐下。”聲音卻不象往日那樣冰冷。
蕊兒走到大石的另一端坐下,將琴橫放在身邊。見楚容右手握著竹蕭搭在曲著右腿上,雙眸望著遠處的天邊,在黑暗中勾畫出俊朗的側影。心想道:“楚容和爸爸一樣好看。”見他一直望著天邊,也向天邊望去,可是除了漆黑一片,還是漆黑一片,問道:“你在看什么?”
楚容看著前面目不斜視,淡淡道:“看天。”
蕊兒又向天邊看了一眼,還是同樣的黑暗,十分不解。聽楚容又道:“現在是一天中最黑的時候,你好好品嘗現在這片黑暗。”說完又沉默了。
蕊兒雖不明白楚容的意思,但仍重新認真的看向遠處的黑暗。四下里一片黑暗,讓人有種說不定的落寞凄涼之感。
良久天邊閃出一道光明,一線晨曦由灰暗變成淡黃,又由淡黃變成橘紅。而天空的云朵,紅紫交輝,瞬息萬變,漫天彩霞與地平線上的茫茫云海融為一體,接著太陽如蛋黃般跳出云層,冉冉從天邊升起,象披著五彩霓裳,金光四射,群峰盡染。蕊兒第一次看到如此美麗狀觀的景象,歡喜得直拍手。
楚容看著她開心的樣子,一抹笑意從眼角泛起,道:“知道我為什么帶你來此嗎?”
蕊兒搖搖頭,又楚容道:“你應該就象這才升起的太陽一樣,是一個全新的開始。雖然,你身有寒疾,現在就象剛才的黑暗一般,但黑暗過后就會是燦爛的晨光,你應該象太陽一樣生活的燦爛。”
蕊兒聽了,收回一直望著遠處的目光,落在了楚容那深深的眼眸上,心里的感激之情越加濃郁。輕輕的點點了頭,嚴肅道:“我一定會做太陽的。”
楚容眼里的笑意更深,心里想道:“真希望她能健康幸福的生活。”
蕊兒停了停很認真地道:“楚容也應該象太陽一樣。”
楚容猛然一愣,看著蕊兒認真的小臉,心里激起陣陣波浪。
蕊兒又將目光轉向天邊,繼續道:“父親說過,每個人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坎要過,就象我的病就是我的坎,遇到了難以躍上的坎也得笑著面對,因為只要自己堅持,總有一天會過去的。楚容,你一定也有自己的坎,如果你象太陽一樣,你一定能躍過這些坎的,不是嗎?”
楚容細細地回味道蕊兒的話,心中震撼不已,擦拭了一下竹蕭道:“來,借這美景,奏上一曲吧。”
蕊兒將手搭在琴弦上,對著楚容使勁點了點頭。兩個人相續演奏起來。悠揚的琴聲蕭聲把原本美麗狀觀的晨情呼應的更加絢麗多姿。
一曲終了,云彩已經散去,蕊兒惋惜的看著天空,道:“今天真要離開了,我走后,你要好好喂黑子啊。”
楚容奇道:“黑子?”
蕊兒道:“是小豹,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黑子。”
楚容“哦。”了一聲點了點頭。
蕊兒收起臉上的笑意,問道:“以后還能再看到楚容嗎?”楚容看了蕊兒一眼,只是淡淡的道:“回去吧。”說完,攬住蕊兒飛身下山。
回到小院,蕊兒就象往常一樣燒水做飯。而楚容也象平日一樣劈柴擔水,不再談論離別的話題。蕊兒借著彎腰看火的時候,悄悄的拭去淚水。楚容心中也有說不出的不舍,到底為何如此,自己也不明白。
鐘樓和華英并沒因新婚而貪睡,然而新婚的喜悅讓他們沒發現兩個小孩的異樣。早餐后,沐冉帶著蕊兒與鐘樓夫婦告別,蕊兒看著楚容,好希望他能和自己說點什么,可是自從從山頂下來后,他就不曾再和自己說一句話,蕊兒強忍著不讓淚水流出來。默默的跟在父親身后下山去了。
楚容拿了劍躍入樹林,卻沒去練武場,而是依在山邊看著沐冉和蕊兒一步一回頭的身影呆呆的出神。一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才撫了撫手中的劍,向練武場躍去。眼光不自覺得掃向蕊兒放琴的石凳。卻發現上面放著一張折好的了雪白的絲帕,楚容攤開看到絲帕一角繡著小小的“蕊兒”二字。一頁紙從絲帕中落出。楚容一手抄起,見上面寫到:“我永遠不會忘記楚容的,等楚容再看到我時,我會象太陽一樣的。我希望也能看到象太陽一樣的楚容。”一抹笑意在楚容嘴角處升起。
“楚容,你在看什么?”窩闊臺象天兵一樣從天而降。楚容忙將絲帕和紙條一并折好,放入懷中。
“沒什么。”楚容臉色微紅。
窩闊臺見楚容如此,越加要看,伸手來搶。楚容到處躲閃,無奈之下心生一計道:“玉真,你來了?”
窩闊臺聞言果然立刻轉身,哪有什么玉真,知道上當。再回身時,楚容已經跑出甚遠,撥腿向楚容逃去的方向追去。邊跑邊喊:“看我不追上你。”轉彎處,卻看師傅正緩步走來,一時收不住腳,竟一頭撞了上去。被鐘樓反彈過來,跌坐在地。
鐘樓皺眉道:“這孩子怎么還是這樣毛手毛腳的?”而楚容卻惹無其事的站在鐘樓身后,恨不得給一拳將楚容打扁,可是在師傅面前必竟不敢有所造次,只好沖楚容做了個鬼臉,跳將起來,老老實實的站在楚容身邊。跟著鐘樓向練劍場走去。
窩闊臺悄悄問楚容:“聽說你跟那個仙童般的小姑娘定了親,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這樣不能見面會不會有相思之苦?”問完,嘿嘿輕笑。
楚容橫了他一眼,冷著臉不理睬。窩闊臺哪管楚容的冷臉,繼續嘻皮笑臉道:“剛才你藏起來的可是小仙童給你的定情之物?”
楚容見窩闊臺仍糾纏不清,在他正胡言亂語之時,冷不防一腳踩在窩闊臺腳上。窩闊臺吃痛,抱著腳直跳。口中叫道:“你,你,你。。。。。。”楚容卻冷著一張臉,象不是他踩的一般,窩闊臺正要發作上前撲打楚容。
鐘樓在前面輕輕咳了一聲。窩闊臺馬上正正臉皮,低頭走路。心里卻盤算著:如果楚容真和那小仙女定了情,那玉真就只能死了對楚容的心,那不正是美事一樁?想著想著,忍不住笑出聲來,看到楚容臉色古怪的看著自己,忙忍住笑,向前急行。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蕊兒的話題在窩闊臺嘴里消失了,玉真也將那個小女孩慢慢淡忘了,而鐘樓仍時常和華英談起沐冉這個知已兼媒人。楚容卻常常想起蕊兒的寒疾,不知現在如何了。每到日落的時候都會帶著黑子站在山邊向遠處吹蕭眺望。玉真和納蘭都以為他是思念家人,也不曾在意。然而蕊兒卻沒一直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