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難舍
- 錯穿
- 玫子
- 2204字
- 2008-12-30 22:34:05
蕊兒自從早晨父親告訴她,明日便要起程回江南,心里便沉甸甸的,腦中一片混亂,總是惦記著那張冷冰冰的臉。
雖然他對自己時時冷若冰霜,但有時卻讓她心里感動萬分。何況不管他對自己怎么樣,自己也就他這么一個朋友。想到即將分別,說什么也難以割舍。
偏偏從起床起就沒曾看到過他,郁郁中,抱了琴去他平時練劍之處,看著空空如野的空地,打出生就包裹著自己的孤單再次升起。
行到石凳邊放下琴,席地而坐,玉指輕撥,悠悠然然的曲音從指尖中揮出,將自己所有情感融入琴聲之中,曲音充滿不舍之情。
曲子完了許久,蕊兒才將手從琴弦上拿來,慢慢抬起頭來看到不知何時立于樹下的楚容正靜靜地注視著自己,不知想著什么。忙站起身來道:“你來了?”
楚容沒有回話,拿起劍徑直走到平地之中練將起來。蕊兒再次坐下身去,輕輕撥弄起琴弦。兩個人又是這樣一舞一奏不知不覺過了一個時辰,眼看快到晌午了,楚容收了劍,正欲離開。
蕊兒看著他將去的背影輕聲道:“我明天就要隨爹爹回中土了,爹爹雖然對我的病從來不說,但我到底能活多久,誰也說不上來,也許隨時都會去我母親那兒了。下次不知是否還有相見之日,能再和你一起奏上一曲嗎?”
楚容雖知道蕊兒會離開,但沒想到會這么快,聽蕊兒這般說法,硬是僵在那兒了。
正在二人將化成石雕的時候,一條綠影飛來,落在了楚容身邊,就聽到玉真銀鈴般的聲音響起,道:“楚容,我猜你就在這兒,果然如我所料,有一招我總是練不好,又不敢去問師傅,你去幫我看看,好不好?”
楚容在玉真出現的瞬間臉上已罩上了平時的冷漠,“嗯”了一聲便往玉真的練劍場走去。玉真回過頭看了一眼站在那兒的蕊兒,美目里充滿了挑釁。見楚容走遠,忙閃身追去。
蕊兒眼巴巴地望著二人離去,收了琴。回到小院卻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美麗的蒙古女人滿心歡喜的忙里忙外。鐘樓和沐冉在一邊談論音律。鐘樓見到蕊兒回來忙道:“蕊兒,過來,來見下華英阿姨。”
蕊兒忙過去蹲身行禮,叫了聲:“華英阿姨。”
華英剛才就見一個白衣小女孩斜抱了一把琴進門來,聚了天下秀氣于一身,清麗脫俗。聽鐘樓一說,即刻擦了擦手上的水,過來拉住蕊兒道:“這就是蕊兒吧?哎喲,長得就跟個瓷娃娃一樣。我已聽你鐘叔叔說起過你,身上還會痛嗎?”
蕊兒微笑著低頭答道:“托叔叔和楚容哥哥的福,已經不痛了。華英阿姨,我幫你一起做飯吧。”邊說邊將琴放在了一邊的石桌上。
華英見蕊兒小小年級已如此禮貌乖巧,打心眼里喜歡。拉了蕊兒一起向廚房走去。
沐冉對鐘樓笑道:“不如愚兄再耽擾幾日,做個保,去華英家提了親,讓你早日娶得美人歸吧?”鐘樓一聽扭捏起來,諾諾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華英在廚房聽到也羞得滿臉通紅,心里卻象喝了整罐的蜜糖。
蕊兒看在眼里,拉著華英道:“華英阿姨一定很喜歡鐘叔叔吧?鐘叔叔是個很好的人。”
華英聽了,臉更紅,用手指截了下蕊兒的小腦袋道:“小丫頭,你懂什么好壞。”蕊兒掩著嘴笑開了。
第二日,沐冉果然下山置備了彩禮,送到華英家中。選了最近的好日子舉辦婚禮,也就在三日之后。
到得下午,山上來了許多人幫鐘樓裝扮新房,這安靜的小院頓時熱鬧起來。帶隊的是竟是那日和楚容一起打架的窩闊臺和另一個不相識的少女。據說那少女是窩闊臺的妹妹,叫納蘭。而楚容,窩闊臺,玉真,納蘭四人是自小一起長大的伙伴。
窩闊臺上次被打得兩眼腫漲,難以看物,今日再見蕊兒忍不住看多幾眼:“怎么中原來的女孩個個象仙女下凡一般?”正想得入神,回頭見玉真和納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馬上縮了縮舌頭對著正在掛燈籠的人叫到:“掛好點啊,這可是我師傅的大喜之事,出了偏差,我可不饒你們。”
上面的人調笑道:“放心吧窩闊臺,誤不了事。倒是你啊,看好你的玉真妹妹。”別的人跟著哄笑起來。
窩闊臺“嘿嘿”地干笑兩聲,罵罵例例道:“你們還反了不成?”回過頭來見玉真睜圓了眼睛瞪著自己隨時都可能發作。俗話說的好,識事務者為俊杰,馬上跳將開去,去內堂搶了楚容手里的蘋果就咬。
楚容伸手去搶回蘋果叫到:“那不是給你吃的,那是供品。”低頭一看,蘋果上已缺了一大塊,橫了窩闊臺一眼,將蘋果丟回給他。
窩闊臺聞言,嘴里猶含著那塊蘋果,看了眼被自己咬了一大口的蘋果,神色尷尬。跟在后面進來的納蘭見狀,哈哈大笑。玉真實在忍捺不住,一腳踢在窩闊臺的屁股上,將窩闊臺踢得向前跑出幾步。
楚容看著這三個至交好友,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那冰霜一樣的臉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正端著果盤進來的蕊兒看到這一幕,轉過頭,掩嘴而笑。楚容眼睛落在了蕊兒臉上,心里泛起陣陣暖意。
婚禮是按蒙古族的風俗進行的,載歌載舞。飲酒作樂,熱鬧非凡。將新朗新娘送入洞房后,直到三更時分,大家才盡興散去。山上終于又恢復了平靜。
蕊兒拿了些馬奶回到房中,喂了小豹,看它心滿意足的沉沉睡去,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不知還能不能再看到你。”
說罷,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摸著小豹的小腦袋又道:“等我走了,你和楚容會記得我嗎?對了,你還沒有名字呢,你長得這么黑,就叫黑子吧。”
小豹在蕊兒的撫mo下舒服地翻了個身,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小鼻子。蕊兒看著小豹可愛的睡相,忍不住在那小小的腦袋上親了親。睡意慢慢襲來,也不知什么時候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