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斐是知道戰家有個長子的，是戰父的前妻所出，只是他不常在家。

時斐嫁過來四年，也只聽戰奶奶念叨過幾次凌霄，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叫戰凌霄。

她腦子里亂糟糟的，一會在想戰凌云知不知道她跟顧凌霄的關系。

一會想，顧凌霄怎么變成了戰凌霄。

轉念又想，她這是造了什么孽。

再次見顧凌霄，竟然是以這樣放浪不羈的方式。

戰奶奶許久沒見時斐，直接把人拉走了。

背過身的瞬間，顧凌霄眼神變得幽深而沉冷，靜靜地看著戰凌云，“出來聊聊。”

戰凌云拿了包煙放在口袋里，吊兒郎當地跟在顧凌霄身后。

時斐余光瞥見戰凌云跟顧凌霄一塊出門，右眼皮不住的跳，直覺不太好。

她心思都在戰凌云和顧凌霄身上，連戰奶奶跟她說的什么都沒仔細聽，只是憑本能地應了一聲，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答應了戰奶奶留宿。

戰奶奶歡歡喜喜地交代傭人，“去把凌云的房間重新收拾一下。”

她偏頭征詢時斐的意見，“給你換你喜歡的灰色好不好？”

時斐確實喜歡灰色，她沒想到戰奶奶連這點細節都照顧到了，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變成了“好呀。”

時斐離婚，對戰家其他人都全無留戀，唯獨有點舍不得戰奶奶。

算了，最后一次了，就當是她哄她開心好了。

戰凌云和顧凌霄從出去就沒回來過，時斐時斐陪著戰奶奶吃了晚飯，又陪她聊了好一會，這才戀戀不舍地出了老太太的房間。

戰凌云的房間在二樓左側的主臥，她推門進去，室內冷冷清清。

戰凌云還沒回來，她拿起手機，先給父母打了電話，交代自己要在戰家老宅留宿一晚。

時母道：“放心吧，嬌嬌在這照看我們呢！你跟凌云好好陪陪老太太。我從家里帶了薺菜過來，準備給凌云包他愛吃的薺菜肉餡兒的餃子，等他明天過來再包。”

時斐抿了一下唇，決定明天就回去跟時父時母把離婚的事情說清楚。

不然她怎么請戰凌云屈尊降貴去吃時母包的餃子啊？

掛斷電話，時斐點開點開程嬌嬌的聊天框，看見程嬌嬌發的那條消息，“啊啊啊，顧凌霄居然是戰家大少爺，你大伯哥！”

時斐：“……”

她但凡看完這條消息，也不至于那么尷尬。

程嬌嬌秒回：“你見到顧凌霄了嗎？”

時斐：“見到了。”

程嬌嬌：“戰凌云知道你們的關系嗎？”

時斐也想知道。

她動了動發僵的手指，打了幾個字過去，“跟他沒關系。”

程嬌嬌發了條語音過來，“你還記不記得，戰凌云三年前在夜色會所那件事兒？”

時斐的思緒因為這句話，一下被扯的很遠。

她當然記得。

那時候她剛跟戰凌云結婚一年，兩人的關系沒那么好，甚至因為新婚夜的事情有點僵。

時斐陪程嬌嬌去夜色見客戶，結果對方看上了時斐，想借酒勁圖謀不軌。

剛好被戰凌云撞上了。

時斐到現在想起來這件事，還覺得頭皮發麻——戰凌云掐著那個男人的脖子，把他摁在30樓的柵欄邊。

男人半個身子都探出去，高層的風一吹，整條街道都能聽見他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