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未來的寧王的就藩之地。
由于明朝的移民和北元不斷地南下掠奪,此時的這里已經成了無人區。
再往南走,就是大名鼎鼎朵顏三衛之一的泰寧部落游牧之地。
舒日臺帶著自己的二百哨騎成傘裝散開偵查,并沿路為后續的延慶衛標記行軍路線。
由于高霖這次的計劃是偷襲還未歸順朝廷的女真褚部,所以隱匿行蹤就成了大軍的重中之重。
“舒百戶,前方五里外發現有牧羊的痕跡,應該是前方不遠有散落的人在放牧。”
一個哨騎騎著馬奔回到舒日臺身邊,朝他匯報了個重要的消息。
舒日臺馬上提起精神,他還記著高霖的囑托,于是道:“可探查出人數?”
“正在探查。”
哨騎只是先回來匯報的,所以具體情況他也不知道。
舒日臺不做耽擱,跨上戰馬后朝左右吩咐:“吹哨集合,召齊三十人隨我前去。”
“駕。”說完,舒日臺便一馬當先領頭出發。
隨后,一陣竹哨聲響起。倆個哨騎朝左右而去,剩下的騎兵則也上馬朝舒日臺的方向出發。
半個時辰后,舒日臺領著已經集合了的三十人小隊在一個山坡后面仔細觀察著對面的蒙古包。
“啟稟百戶,對面應該是散落的蒙古人在放牧,大約有二十人左右。”
前去哨探的哨騎回來后,將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舒日臺細想了一下,然后問道:“可曾繞過去哨探?”
“嗯,應該不是泰寧那邊的人。后方沒有發現大規模的人跡。”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舒日臺馬上吩咐道:“所有人檢查裝備,準備進攻。記住,不放過任何一個人。”
“是。”
眾人領命后,開始檢查手中弓箭的情況。在將馬刀也重新佩戴好了后,一個沖鋒的陣型擺了出來。
當三十余騎翻過山坡,朝蒙古人的營地沖去的時候,還在準備做晚餐的蒙古人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他們還在幻想在片肥沃的草場上能讓羊馬吃的肥沃一點。
這其實是一家被泰寧部驅逐的人家,由于冒犯了族長一家而被孤立。
如果今年到十月份趕在白災來臨之前,他們能帶回一些牲畜的話回到泰寧。他們就有可能重新被族長接納,畢竟那個時候牲畜的價值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所犯的罪。
舒日臺領著人已經沖進了二百步的范圍,再有幾十步就可以搭弓射箭了。
“不對,有敵襲。”
這時從蒙古包內沖出了一個老人,他手中提著一柄馬刀朝正在收拾晚餐的族人預警的喊道。
作為在殘酷的草原上生活下來的老人,他對馬蹄聲的熟悉比他婆娘的身子還要清楚。
一時間,蒙古包附近的人開始大亂起來。
婦人們趕緊帶著孩子躲回了帳篷,而三四個男人則是看了眼舒日臺沖來的方向后,決定反抗。
“是明軍,是明軍。趕緊叫婦人騎上馬帶孩子走,啊。”
還沒等老人喊完話,一只羽箭就穿透了他的胸膛。
這一箭正是一百二十步外的舒日臺射的,只見他又將一只羽箭搭在了弦上瞄準了另外一個男子。
隨著這箭射出的還有其他的羽箭,蒙古騎兵的騎射本能開始發揮了。
本來還打算抵抗的幾名男子,隨即中箭倒下。其中最多的那個身上插著七八支箭,被射的像是刺猬一樣。
“百戶,男人已經殺光了。”
沖進營地后,幾個哨騎又仔細尋找了一番。,營地內除了牲畜只有剛剛躲進蒙古包內婦人和孩子了。
舒日臺從懷中拿出一個火折子,叫人拿來了干燥的牛糞以及稻草。
“百戶大人,我們草原上的規矩。不殺女人和沒有車輪高的孩子。”
一個哨騎上前攔住正要點火的舒日臺。
舒日臺面色嚴肅的看了對方一眼,說道:“我們現在是明人,高副僉事有令遮蔽耳目,你是想讓他們回去報信然后害死后面來的兄弟么?”
哨騎聞言,本來還打算阻攔的他放下了胳膊。
“遵命,百戶大人。”
說完,哨騎拔出了隨身的馬刀帶著幾個兄弟沖進了帳篷。
一進入帳篷,一把利箭就射向了哨騎的胸口。
還好這個哨騎穿著的是綿甲,雖然胸口一陣疼痛但是由于婦人的力道不夠并沒有穿透綿甲。
想到射自己的人竟然剛才自己還為對方求情,這個哨騎一陣羞怒的提刀砍去。
半盞茶的工夫,哨騎就一身血的走出了蒙古包。
他來到舒日臺面下跪下拜道:“賬內六人,兩個婦人四個兒童皆被我等斬殺。”
舒日臺點了點頭道:“霖哥兒曾經對我說過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句話你要記住了,我們哨騎營擔負的是為大軍開路的重任,不可有半點馬虎。”
“是,屬下明白了。”
“帶人去把羊殺了,晚上犒勞一下兄弟。”
與此同時,已經被調任為延慶衛副指揮使的平安帶著一百親兵已經到了北平府。
作為朱元璋義子的平安還接到了一封密信,叫他盯住徐達與延慶衛之間的聯系,如果有任何不妥的發現要立即派人稟告陛下。
信是朱元璋親筆寫的,上一次他派常茂來也是這個目的,結果沒料到常茂竟然是個紈绔子弟,壞了他的好事。
平安在邸報上看過延慶衛的相關信息,在他看來一支全日制的軍隊會大大加強北方防線的戰力,而且延慶衛還破格成為了太子親軍。
雖然目前由徐達節制,燕王朱棣領兵。但是遲早這支軍隊在解決北元問題后,移防南京的。這也就怪不得干爹他老人家對這支軍隊如此上心了。
一支有戰斗力的隊伍最怕什么,最怕沒有忠心啊。
雖然沒有人會懷疑徐達或者朱棣會謀反,但是必要的防備還是要做的。
“新任延慶衛副指揮使平安,見過魏國公。”
“快請坐,我跟你父親平定乃是好友,沒想到這次陛下竟然會派你來了。”
徐達一邊招呼平安坐下,一邊跟他敘舊。
平安也趕緊謙虛道:“家父還在濟寧囑咐我要在叔父手下好好任事,特意讓我給他帶好。”
徐達笑著調侃起來:“聽說陛下已經有意召你父親明年去山東一起練兵,到時候北伐的話可能你們父子能一起上戰場。”
“那還需要叔父多多照拂,我初到此地對延慶衛還不了解。”平安試著把話題轉向正軌。
徐達一把年紀怎能不知道對方打的什么心思,于是道:“舟車勞頓,你今日先好生的在大營內休息一日。明天我就安排人帶你去延慶衛報到,他們那邊應該還在新兵訓練,你到了后先聽從高霖的安排,一切等新兵訓練完成后再說。”
平安來之前也知道這個章程,對于徐達的安排無不應從道:“那就都聽魏國公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