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汪毅！你個癟犢子！離我遠點！滾！”

次日一早，整個辦公樓的第12層回蕩著殺豬一般的嘶吼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在跟誰干架呢。

“安陽！沒用的！我今天就告訴你！這兩天你跑不了，老老實實的來挨著一下就完事了！”

“你滾一邊去！離我遠點！聽到沒！別過來！”

“哐啷……”

不少上班的人聞聲而來，圍在1201和1202辦公室附近，聽著里面殺豬般的時候和叮叮咚咚東西掉地的聲音，木訥的聽著里面的動靜。

隔壁1202助理辦公室的蘇瑤聞聲也趕了出來，才發現門口圍了不少人。

“蘇助理，這里面……不會鬧出人命吧？”

“趕緊跟上面匯報下，順帶通知下保衛科，別針鬧出什么事來。”

一眾圍觀研究員說話間，便準備傳輸通訊，還沒撥通便被蘇瑤給攔了下來。

“大家不用擔心，昨天醫務科的醫師給開了幾副針劑，叮囑我們要按時給安陽打針，看情況應該是有人不配合，沒事沒事，大家回去工作吧，我進去跟他們溝通。”

為避免事情鬧大，蘇瑤趕忙和大伙解釋了一番，這才勸退一眾圍觀人員。

聽著門內傳來各種嘶吼、砸東西的聲音，蘇瑤精致的小臉上也不由得出現些許無奈，旋即便推門而入。

然而眼前的畫面卻讓蘇瑤或許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啊！你們……你們……”

只見辦公室內，安陽一手提溜著褲子，一手隨手拿起可以砸人的靠墊，在沙發周遭和汪毅僵持著，眼神死死盯著對面的人影，似乎只要一不留神，自己就得挨這一下子。

反觀汪毅，此刻帶著個口罩，醫用手套，面前還穿著個不知道從哪翻來的黑色圍裙，右手握著針筒，舉過頭頂，另一只手指著安陽，眼神里露出勢必要給你來一下子的決絕。

蘇瑤看著滿地狼藉的的文件袋、杯子碎屑，面容一沉，沒好氣的說道：“給我停下！打個針而已，怎么感覺你們在這演上了？穿的一個衣衫不整，一個屠夫似的！”

“蘇瑤，你……你快制止汪毅這貨！你看他！我一早醒來他就穿成這樣，扒拉我褲子！手里還拿著個針管，魂都給她嚇飛了！簡直比特喵的屠夫還屠夫！你這是為我好還是要要我命吶？！”

“安陽，你別好心當驢肝肺，我給你打針是讓你盡快好起來！要怪還不得怪你自己？這些天像個瘋子似的不眠不休的！把自己病倒了，還要我們來照顧！到頭來不光說我不是，還砸我？！”

蘇瑤指了指汪毅，示意別鬧了，隨即又走到安陽面前，輕拍了拍安陽，隨后提示安陽整理下自己的衣著，對著汪毅訓斥道：“好啦，別鬧了！汪毅，你穿成這樣，我看著都怕！況且打個針而已！至于嗎？算了算了給我！我來吧。”

“我這不是怕被傳染嘛，行行行，那你來。”汪毅也無奈走到蘇瑤面前，將針劑遞了過去，隨即脫掉了身上這一套駭人的裝備。

只見蘇瑤結果針管熟練的朝安陽胳膊上一扎，再一推，隨后快速一拔，整個過程就在短短數秒間就結束了。

汪毅似乎在一旁還想說什么，不待他開口，蘇瑤直接打斷了去。

“這不就結束了？醫師也沒規定一定要扎屁股啊。”

折騰累了的兩人正癱坐在沙發上休息。

“安陽，身體好些了吧？有個重要的是轉達你。”蘇瑤問道。

“特效藥挺有效的，就是有些餓了……”

“那不礙事，就是要轉告你，裴教授讓你去趟他老人家辦公室，他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現在嗎？”

“不，讓你有時間就去。”

“好吧，那我有些東西弄下弄完就去，蘇瑤，麻煩你幫我去弄點吃的來，剛生完病餓了……”

安陽說著，肚子卻已經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蘇瑤輕笑一聲，便應聲離開。

“繼續弄你的超導量子計算機？”汪毅也不避諱，直截了當的問道。

“沒錯，看來你們都知道了，裴教授告訴你們的吧。”

“所以，要是這次不問，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我們？打算自己一個人就這樣沒日沒夜的搞？”汪毅帶著些許質問的語氣問道。

……

“所以你是默認我們沒你這天才有能力了？”汪毅嘲諷道。

“不是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哎呀……你不用知道這么多……”

“裴教授讓我們所有的人、資源等等來協助你，你現在跟我在這什么都不說了！你讓我怎么幫你？”汪毅怒意上漲，語氣加重質問道。

“我本就沒打算讓你們幫我！”安陽煩躁不安的吼道。

……

沉默片刻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安陽，趕忙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我失態了……對不起。”

汪毅愣了一會后，隨即也平靜了下來，說道：“如果你認為，我什么都不問！但請你給我個理由成嗎？”

安陽沉默了一會，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隨后說道：

“1468！”

“哈？什么意思？”

“1468！這是以前老師和裴教授共同努力試圖建立通用型超導量子計算機模型的核驗次數。”

“所以你想表達什么？”

“還不明白嗎？他們兩老前輩搭檔期間嘗試了1468次模型構造加再重構，通通以失敗告終！所以……”安陽突然不知該怎么說下去。

“所以你認為即便我們加入了，也沒多大意義？”

“嗯，而且這'泥沼'太深了，我看到的沒法表述給你們，為了你們好，我不希望你們也跟著踏進來。”

“安陽，我就問一個問題！我們，你，我，蘇瑤……我們還是搭檔嗎？”

安陽被問的啞口無言，不說話，默默地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再度開始了自己要獨自完成的使命。

或許不是他不開口，而是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自己雖然沒有辦法證實那段看到的未來是否會真實發生，但也不想把他們拖進那個再也無法逃脫的“泥沼”內。

——“既然是'夢'，那就讓他一直是夢下去吧，反著來就好。”

安陽是這樣的想法，或許對安陽來說，講再多都可能都比不上這一句話：

“搭檔，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要救下你和蘇瑤！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