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很寬,就是三四個人并排走也很富余,這么寬的墓道還真的很少見,而且,墓道的地面上鋪著整齊的青磚,青磚保存的非常好,每一塊都很方正完整,縫隙與縫隙之間甚至看不到青苔。
這就證明這墓道經過特殊的處理,有些常識的人都知道,陰暗潮濕的地方是最容易滋生苔蘚的,西夏陵的墓道里有一段,苔蘚長的很厚,幾乎成了草墊子。
不過十三寶藏既然如此神秘,傳承幾百年,肯定不是尋常墓葬......
“山口,到底是十三寶藏還是十三墓葬啊?”
我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因為好像從頭到尾都沒說過,我們要找的是墓葬,只不過之前一直接觸的都是墓葬,所以就下意識的以為我們腳下踩著的是墓道。
“我也不清楚,關于十三寶藏的秘密并沒有任何的文字記載,開啟活尸密閥的辦法也是口口相傳下來的,其實我自己都沒想過,我們能夠進展的這么順利。”
山口善雅的聲音從身后傳過來,聽著還是有幾分虛弱,但是我們所處的地方,屬于半封閉空間,聲音聚攏,分散不出去,所以,即使聲音并不大,也聽的十分清楚。
好吧,看來到底是什么,只有進去了才能知道。
簡單的對話結束之后,我們一行人就再次陷入了沉寂,過道很快就走到了盡頭,前路被一堵一人高的矮墻攔住。
“這應該是‘化影壁’,八斗,你應該見過回影墻吧?”
因為前路被阻,我們此時都站在這個半人高的化影壁前面,山口善雅被沈蘇攙著,離我不過半步之遙。
“是,在荒姆墓里見過,據說是檀云三寶之一。”
“其實,這化影壁和回影墻都是我井度家族的家傳之術。”
“什么?公輸蠡難道是東洋人?”
不可能,魯班在歷史上的名聲有多大,一點都不亞于秦始皇,魯班一生創下的發明,直到現在還隨處可見,這樣一個傳奇的大師怎么回事東洋人?
不僅是我,就是師父和張樹也同樣顯得很震驚。
“難怪......”。
仲水低聲說道,聲音很低,若不是留心聽大抵是聽不到他的這一聲,看來他是知道些什么。
“檀云門的確是公輸蠡開創的,但是真正讓檀云門發揚光大的卻不是他,那個大開山門,招攬天下人才的人才是真正的檀云門之祖,而那個人就是井度家族的先祖。”
啊呸!
我差點一口氣噎在嗓子里出不來,我就說嘛,檀云門創建門派大約六百年前,井度家族的興起到現在也差不多六百年,原來,檀云門的祖宗和井度家族是同一個。
我就說,能夠行騙術把普通人招攬上山,其實卻是干著煉制巴人的勾當,其心險惡至此的,是東洋人!
“當然,還有靈屠觀。”
聽到山口善雅的這句話,師父的身子突然一僵,憔悴蒼老的面容上,一雙略微渾濁的眼睛里,迸射出一種奇怪的光澤,雖然光線很暗,我還是一眼看出,這種光澤是恐懼,師父為什么要恐懼?
“靈屠觀的開山祖師,當然也是井度家族的人。”
山口善雅微微停頓了一下,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看著她尖尖的下巴,我有一瞬間的迷惑,她為什么要在這里說起這些,難道就是因為看到了這個化影壁嗎?
而師父,又為什么會覺得恐懼?
我清楚的記得,我問過師父,當初為什么會讓禪秋化作游方大夫去給我醫治眼睛,師父的回答是,時候到了,他自然會告訴我,那么他說的時候到了,指的又是什么。
“云崖子師父,您這些年一直都在追查您師父的死因,其實您心里早就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山口善雅看著師父,水潤的眼睛蒙著一層霧氣,讓人看不分明。
師父早就有答案了,這又是什么意思,最重要的是,師父的神色印證了山口善雅的話。
“靈屠大師的為人我雖然沒有機會接觸,但大師清雋高潔的名聲乃世人共知......”。
“是云機子下的手?”
這話還是我先問出了口,從云機子露出自己是冥王身份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和師父站在了對立面,師父一時間無法接受,卻不意味著師父是個不敢面對現實的人,但我總覺得,這話還是我問出來比較合適。
“他只能算的上是幫兇。”
山口善雅看著我,眼神微微有些猶豫。
“山口,當年的侵華戰爭,特別是對東北發動的細菌戰你們是不是也參與其中了?”
我這話問的很謹慎,也很小心翼翼,不怪我會有這樣的想法,聯想到靈屠大師的死狀,以及那些尾隨下山的那些人的死狀,最重要的,還有那個我一直沒有機會謀面的老魯。
師父說過,當年進到靈屠觀拜訪靈屠大師的就是個穿著日本軍服的人,時間再往回推算,雖然當年距離日本退出東北已經二十年,但時至今日,還是能夠經常發現當年留在東北的細菌彈殘骸。
誰能說,小日本兒的野心就此就泯滅了呢?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井度家族能夠在殘酷的政治斗爭中,一直屹立不倒,自然有什么本事是被當權者所依賴所忌憚的,除了井度川所說的陰陽術,一定還有其他的。
“八斗,這件事我不便說。”
山口善雅的不便說,其實就是默認了我的猜測。
“尕嶺山地下的那些東西......”。
我突然想起來,在尕嶺山地下我們曾經發現過一個軍火庫,除了大量的軍火彈藥之外,還有的,就是細菌彈,當年沈煥軍夫妻一直從事的秘密工作,就是清理這些細菌彈。
不對,他們的確是在清理細菌彈,卻不是為國保局工作,而是為日本人,也許,蘇音和沈煥軍的決裂也正是因為此,沈煥軍讓人寸步不離的跟在蘇音身邊,也是為了怕消息泄露出去。
“那些東西已經運出去了!”
山口善雅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沒有撒謊,原來他們想要的不僅僅是所謂的復生,或者說壓根就不是。
“八斗,你聽我說,你我想要復生,就必須依靠他們的力量,所以,他們提出的條件我不得不答應。”
“所以,你就演出了這場苦肉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