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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土茯苓(上)

  • 孔織
  • 晏九
  • 3184字
  • 2008-10-26 11:27:20

黃昏時分,京城槐市,金玉齋門口,一個勁裝打扮的女子跳下馬背,大步進了店里。伙計上前招呼,那女子問道:“請問謝掌柜可在?”

謝掌柜此時正在一旁察看本月中旬的賬目,聽到有人找自己,忙抬頭看去,見著來人眼生,有些疑惑:“在下姓謝,請問這位姐臺找在下有何貴干?”

那女子聽說眼前這人就是謝掌柜,從懷里掏出一塊銀色牌子遞了上去。

謝掌柜見了,臉色一喜,笑著將來人迎到樓上靜室。

這塊牌子是前兩年孔織在金玉齋琢磨出白金后,讓那個大師傅特意為自己打造的,獨一無二的,兩寸寬,三寸長,正面是她名字的拼音“KongZhi”,背面是英文“Eachmanisthearchitectofhisownfate”,意思是“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原本孔織定做這牌子是隨手把玩的,后被謝掌柜見到了,就隨口說這是自己的信物,以后要是有生意合作就讓人送這個過來。孔織都沒想會有真用上這牌子的一天,更不要說是謝掌柜。因此,謝掌柜才喜出望外。

兩年前,孔織的一個拍賣點子讓金玉齋的鑒寶會賺了將近一年的銀子,直到其他商家競相效仿,市場混亂得不成樣子。金玉齋的鑒寶會才宣告停辦。那以后,謝掌柜每次見到孔織都談到希望合伙做生意什么的,孔織卻半點口風不松。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跟在孔織身邊的四地衛中的阿寅,被孔織派過來給金玉齋送信。謝掌柜見了孔織的信物,非常激動,把阿寅迎到靜室后,就開口問道:“不知三小姐是口信,還是書信?”

阿寅答道:“是口信,‘請貴東家明日到南川惠然密談’。”

謝掌柜點了點頭,心中狂喜,如此鄭重,看來是大買賣,忙點了點頭,表示記下。阿寅見任務完成,就要告辭離去。謝掌柜從懷里掏了兩個五兩銀錠送了過去,說是算作辛苦錢。

阿寅沒有推遲,坦然收了,心里想著:“小姐說得果然不錯,這謝掌柜出手還真大方。”又再次謝過,下樓離開。

謝掌柜沒有耽擱,隨著下樓,叫了馬車,去找東家。那位東家聽侍兒報是謝掌柜急事求見,就帶了雙胞胎侍兒去二堂來見她,臉上仍戴著面紗。

見謝掌柜滿臉興奮之色,那公子問道:“什么事兒,這樣高興?”

謝掌柜想要開口,又看看門窗,臉上有些不放心。那公子見她鄭重,就讓堂上侍候的人都下去,并且吩咐雙胞胎在門口守著,誰也不許靠近。

謝掌柜這才壓低聲音回道:“孔家三小姐送了消息過來,要和東家明日南川惠然客棧密談,看來不會是小生意啊!”

那公子聽了,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確實是好消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中午聽人說起孔家有人清早出城的事,原來是三小姐,怕是文宣公也沒有想到這女兒停在了南川。孔蓮好手段,就這么送走了女兒,避開了五皇女選伴讀的事,梁家的人還不知道會怎么惱,估計明兒個崔家老五也會離京。”

*

阿寅離開金玉齋后,又去了槐市東南面的白玉坊里面藏秀閣,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出來,后面還跟了一人。

孔織到達南川當晚,就有了不少的收獲。從街上帶來的人大致地給分了兩類,一類就是三十多歲那種欺軟怕硬的地痞型,一類就是油嘴滑舌的無賴型。前面的那種給了幾十文錢打發,又叫阿子、阿丑寒了臉訓斥了幾句,灰溜溜地走了。后面那種,孔織就聽她們東拉西扯,將南川城里狀態摸了個大概。那位引起孔織興趣的鄭春,其情況也被仔細說了一遍。

鄭春母父雙亡,廟里孤兒出身,元服后白手起家,從街頭挑擔子賣米做起,十八歲那年終于用多年積蓄在城東置下了一個鋪面。十九歲經人說和,迎娶了同街“源發米行”于家的四子為夫,次年生了一個兒子福來。

鄭春每天忙著打理生意,無意中就冷落了家中于氏。于氏是商家子,門風不像讀書人家那樣嚴謹,出嫁前曾與鋪子的伙計私下交好。于氏初嫁時,還肯恪守本分,不出兩年就開始不安于室,與舊情人私下往來。日子久了,漸漸地有些風聲傳出來,于氏害怕東窗事發,被妻子責罰,就卷了首飾財物與情人私奔。

于氏私奔后,鄭春一個人拉扯兒子福來,又是家里又是鋪里,忙得焦頭爛額,生意慢慢就給耽誤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鋪子中已經沒有銀錢周轉時,她的兒子又病了,而且病得不清。家中值錢的東西都典當干凈,才勉強給福來治了半個月的病,眼看藥錢又沒了,鄭春沒有辦法,只好厚著臉皮去了婆母家借銀子。

鄭春只想著,雖然于氏私奔后兩家斷了往來,可畢竟福來有她們的血脈,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卻沒想到,她還是太實在,于家非但不肯借銀子,而且提出收購她的鋪子——用極低的價格。

于家趁火打劫的行為激怒了鄭春,她決定賣鋪子籌銀子,托了中人,就是不賣于家。今天,她就是穿著朋友那里借來的新綢衫,去與買家商談價錢的,不想又倒霉地遇到那個傲慢女子,平白受了牽連。

孔織聽罷,心里有了計量。

次日,南川,惠然客棧,孔織先見到的人不是阿寅,也不是金玉齋東家,而是昨天跟著過來的一個小地痞路蒙。昨天孔織從她那里得了不少消息,走時就賞了幾兩銀子給她,讓她有消息再來匯報。

路蒙見這位小姐氣派不凡,成心巴結,就把她交待的話當成大事,回去后拉著狐朋狗友一通打探,結果還真就打聽到點有用的事來。昨天鄭春把鋪子已經出售,手續完畢后才知道那人是于家找來做托的。鄭春當場就吐了一口血,被街坊鄰居送了回去。路蒙知道這位小姐對鄭春有興趣,否則也不會仔細問起,因此次日一大早就到了惠然客棧,見這位“任小姐”。

孔織到了這里后,對外聲稱自己姓任。她也是沒有辦法,雖然她本身算不上什么人物,可是滿嘴洛陽口音的車婦、隨從,再報上那個顯赫的姓氏,怎么會不讓人自然而然地聯想到孔府。因此,她就想到了化名,最后決定就報爹爹的姓氏。

路蒙來的時候,孔織正在過早飯,原打算今天上午去米市那面轉轉。聽說路蒙來了,在偏廳候著,孔織就放下了筷子,漱了漱口,用毛巾擦了擦嘴巴,起身出去。其實,她對這個路蒙的興趣比鄭春的還要大,總覺得這樣的市井人才也會發揮大用。可是,她沒有表現得很熱絡,這個人能不能用還得看看再說。

對于家族中傳下來的“隱宗”力量,孔織的興趣不是很大。那些勢力是屬于整個孔氏家族的,并不會真正屬于那任宗主。不過如果能合理利用的話,孔織也是會毫不客氣的。

路蒙見“任小姐”進來,忙從座位上起來,滿臉堆笑地作揖:“任小姐早,路蒙給您請安了!”

孔織含笑回禮:“路姐姐,怎么行這些虛禮,太見外了!”請她坐了,寒暄兩句,問清來意。

孔織聽說鄭春的鋪子已經轉手,心中暗道可惜,要是自己買了省多少事;又聽她受騙后吐血暈倒,有些擔心,決定過去看看。

眉舟過來送茶,路蒙見上來個錦衣打扮的美貌少年,不知是何身份,忙站起來低下頭道了謝,想要守禮不看,又忍不住偷偷望過去,樣子很是滑稽。

孔織見眉舟來得正好,低聲吩咐道:“叫鷗舟換上外出的衣服過來,診病的東西準備齊全。”

眉舟聽這話的意思小姐是要外出,忙滿眼期盼地輕聲問:“小姐,能夠也帶眉舟去嗎?”昨天大家興高采烈地上街,可是遇到那傲慢女子推人之事都壞了興致,如今聽說還有機會出去他當然非常動心。

孔織見眉舟的樣子,想到自己當年在孔繡面前也是如此,笑著點點頭:“想去就去,不過這次你們四個不能都跟著,這里得留人守著,說不定客人什么時候到。”

眉舟聽了,連連點頭,滿臉帶笑地下去了。

不到一刻鐘功夫,四侍都到了,鷗舟拿了個布包過來,眉舟步履輕快地跟著,兩人都戴了面紗。雅舟與非舟兩個留下看守,孔織又交待了幾句,就讓路蒙領著,帶鷗舟、眉舟、阿子、阿丑去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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