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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陷害(1)

早在他八歲的那一年,韓休璟便開始與吳果密切地互相往來,一同精心商謀了一個唯有他們知曉的秘密。

為了能夠攀爬上高位,他們苦心合謀,決定在一次盛大的宮廷宴會上設計陷害諸位郡主們。接著,再由沈休璟挺身而出救其于水火之中。然而,萬萬沒想到,偏偏只有沈鉑然中了計。如此一來,沈鉑然便將他深深地記在了心上,甚至還承諾會下嫁于他,給予他所有渴望得到的一切。

吳果頭上的那道疤,是昔日為他遮擋沈跡達玩鬧時揮出的一刀而留下的。那傷疤猶如一條猙獰的蜈蚣,盤踞在他的額角。

想到此處,他垂落在身旁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蜷縮了一下。他清楚地知道吳果此刻仍在他的身后默默地凝望著他,可他內心深處極度渴望能為自己奮力一搏,再也不愿充當這無論向左還是向右都會犯錯的傀儡。就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要被當作謀取利益的工具。

韓休璟的步速逐漸加快,在回去的途中,正巧碰上洛家的姑娘乘著華麗的馬車準備離去。

丫鬟一苯見自家三姑娘往韓休璟那個方向癡癡地看,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遲遲沒有踩上馬車的踏板。便著急地說道:“姑娘,那人好像是六皇子的跟班兒吧?姑娘還是快些上馬車吧,莫要讓這冷風給吹壞了身子。”

云商這才恍然回過神來,輕輕答了聲:“好。”她的聲音猶如黃鶯出谷,清脆悅耳,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上了馬車之后,那個想要退婚的想法愈發強烈起來。那念頭如同春日里瘋狂生長的藤蔓,在她的心中肆意蔓延。

她要退婚,而且一定要讓沈跡達主動提出退婚。

這強烈的擺脫六殿下的欲望如同燃燒的火焰,讓她的內心變得愈發清醒和堅定起來。正在她沉思的間隙,她不經意地抬頭,驚訝地發現二姊竟變得與往日有些不同。

洛云儂自從將軍府出來,心底便像抹了蜜一般甜滋滋的,那上揚的嘴角就一直沒有落下來過,時不時還緊緊攥著那面精致的銅鏡子歪著頭自我欣賞。

見她這反常的反應,洛云宮忍不住打趣問道:“婠婠啊,莫不是方才瞧見了什么如意郎君,才會笑得如此開心,連這鏡子都快要被你攥出水來了。”

云儂似乎被戳中了心事,抬眉說道:“大姊莫要拿我說笑。”

云宮緩緩回憶起來,方才自己與那鉑然并肩坐在一起,始終在暢聊那韓休璟的諸多事情。偷得片刻清閑時,無意間瞥見云儂正安然坐在柳家姑娘的身旁,心下思忖著,想來定是柳徑庭這般富貴的男子,才能如此這般地讓她時刻掛心。

可柳徑庭再如何富貴,他柳家說到底也不過是江南的一個小富商罷了。家中無人在朝當權,倘若有朝一日不慎跌倒,怕是想扶都扶不起來,那嫁過去的人豈不是要跟著遭殃受苦?

她洛云宮若要嫁人,定然是要嫁給這天下身份最為尊貴的那個人。

“是柳徑庭吧?”洛云宮微微挑眉,輕聲問道。

“大姊猜得可真準。”洛云儂莞爾一笑,說道。

洛云宮又緩聲道:“柳家雖說并非大官大族,卻也算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商戶,富可敵國。你若嫁過去,定然不會受到半分虧待,能夠安享一生的榮華富貴。”

云儂雙手緊緊牽著云宮的手,臉上洋溢著甜蜜的笑意,說道:“多謝阿姊,我倒是未曾想過這么多,我只是方才瞧見他時,心中便覺得欣喜萬分。與他妹妹交談了幾句,更是覺得他這人溫暖如春,值得依靠。”

“江南?話說起來,遼都不就在江南嗎?”云宮蛾眉微蹙,說道,“你忘了,伯父上任的地方就在江南,官家還格外恩賞了他一座氣派的府邸。你若是真心想與他在一起,咱們尋個借口去伯父那里小住幾日不就行了。

“對,我怎么沒想到!”云儂高興得雙頰緋紅,可轉瞬之間,又滿臉愁容,憂心忡忡地問道,“那找個什么借口才好呢?”

云商靈機一動,想到這倒是個絕佳的機會,可以擺脫沈跡達和都城的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遼都無人認識自己,自然也不會再有人揪著她的小辮子喋喋不休。于是趕忙出主意道:“兩位阿姊,我可以同阿父阿母說,想去江南學習經商之道,一來可以見見外面的廣闊天地,長長見識,二來,也能與伯父好好討教一番,取取經。”

“你是說,我們能夠借著伯父的面子去見柳徑庭?”洛云宮明眸流轉,滿含期待地問道。

云商鄭重地點了點頭。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想來若是要成婚,也算是門當戶對。”云宮輕輕頷首,嘴角上揚。

想不到這個丫頭平素里總是悶聲不響的,旁人還當她胸無點墨,殊不知這小腦袋瓜里藏著一股機靈勁兒呢。

云宮一想到自己即將能再次見到柳徑庭,那顆心便像揣了只活蹦亂跳的兔子,怎么也靜不下來仔細打扮自己了。她坐在梳妝臺前,望著那琳瑯滿目的首飾和胭脂,竟是一時間不知從何下手。她蹙著眉頭,喃喃自語:“這柳徑庭究竟喜歡什么樣兒的姑娘?”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只能靠精心打扮自己來爭取這難得的機會。

回到洛府,云商在那悠長的長廊邊焦急地來回踱步,那細碎的步子仿佛是她紛亂的心緒。她目光時不時投向遠方,只是在苦苦等待著一個口信——來自一苯的。

終于,見一苯回來了,她像一只離弦的箭般趕忙迎上前去,迫不及待地問道:“他什么反應?”

一苯先是深吸了一口氣,才緩聲道:“姑娘,六殿下很是高興,估計這事穩了。不過,奴婢實在想不明白,姑娘您不是向來不喜歡六殿下嗎,為何又要讓我去提醒他過幾日是上巳節,可將姑娘約出來游玩?”

聽一苯說完,云商那顆原本還在猶豫不定的心,仿佛瞬間被注入了一劑強力的強心針,那些糾結和遲疑剎那間煙消云散。

“我就是想多了解了解他。”云商的聲音低若蚊蠅,臉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難色。

“啊?”一苯聞言,驚得嘴巴張得老大,愣愣地站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

而另一邊,洛云儂自回來以后,那一顆心便全撲在了柳家公子身上,朝思暮想,魂牽夢縈。時不時便癡癡地站在門庭前發呆,那眼神空洞而迷離,仿佛整個人都沉浸在了美好的幻想之中。平日里,她總是將頭發精心裝飾得滿滿當當,珠釵環繞,近日卻出奇地輕減了些,倒多了幾分清新自然。

她一個姑娘家,臉皮薄得像紙,自然不好說是自己想主動腆著臉找那柳家公子,便幾次央著大姊洛云宮幫她在阿母那邊說道說道,試探一下阿母的意思。她拉著洛云宮的衣袖,嬌嗔地搖晃著,那眼神里滿是期待和哀求。

畢竟,她想知道自己夢寐以求的這段姻緣究竟能不能得到阿母的首肯。

蘇婉云得知以后,親自提筆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信寄給正在遼都的洛止舟,讓他幫忙派幾個得力的人手去查一查這個柳徑庭的名聲。收到回信以后,她面色凝重地將三個姑娘叫到了房里。

“阿母。”

蘇婉云在屋內苦等許久,終于瞧見她們的身影。她忙差人將那扇門關上,這才神色凝重地開口說道:“婠婠,為娘已派人仔仔細細查過了這個柳徑庭。此人雖說年少有為,可平日里卻是個浪跡于花樓的浪蕩子,還曾經犯下過荒唐事,搞大過別人的肚子。更為離譜的是,那大了肚子的竟是他曾經的貼身丫鬟。如此品性不堪之人,斷不可與他來往,更不能深交。你呀,還是趁早打消你心里頭那些不該有的想法吧。”

洛云儂聽到這些,腦海中不由地回憶起那日他妹妹所說的:

“阿兄平日里待人溫和至極,潔身自好,胸有謀略,長久以來都一心撲在家業上,正因如此,才一時疏忽了自己的婚事,至今尚未娶妻。”

這與阿母所說的簡直大相徑庭。

蘇婉云剛微微啟唇,想要開口說話,卻被云儂搶過了話頭道:“阿母,說不定您查來的都是些子虛烏有的謠言,算不得數的。若柳徑庭并非如傳言里所說的那般不堪,是個品行端正的好人,而我們卻因這些無憑無據的謠傳就冤枉了他,實在是不該呀。”

“婠婠!”蘇婉云提高了聲調說道,“謠言絕非都是空穴來風!咱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云商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大抵是平日里被阿母教訓得太多,此刻竟一時沖動,想要幫著二姊說話,于是便著急忙慌地開口道:“阿母,媆媆覺著謠言也有可能是空穴來風。前幾日我的丫鬟從外面聽得有人說伯父不能生育,可這一聽便知道純粹是胡說八道,我伯父連妻室都尚未迎娶呢。這些,不過是那些心懷叵測之人編出來滅他威風的閑話罷了。要是二姊的心儀之人也是受這謠言所害,其實與伯父一般,是個頂頂好的人呢?”

蘇婉云一時之間竟被堵得不知如何反駁,只得反過來教訓道:“也不知是哪些個不懂規矩的丫鬟總愛到處嚼舌根子,回頭得叫管家好好管教管教!”

蘇婉云沉思了片刻,心里還是不太愿意讓二姑娘往江南去走這一趟。她總覺得依云儂這膽大妄為的性子,保不齊要給自己惹出一堆麻煩事來。

方才她本是想說同意讓媆媆前往他伯父那里去取取經,見見世面的,畢竟她相比兩個姐姐而言,性子更為沉穩,不會做出太過出格的舉動。

蘇婉云輕蹙著眉頭,深深嘆了嘆氣,神色凝重地說道:“婠婠,你近幾日定要好好留在家中冷靜一下。阿母還是覺著那柳徑庭此人虛浮不實,不可托付,你切莫一時被那虛無縹緲的幻想沖昏了頭腦,誤了自己的終身吶。”

她緩了口氣,目光又轉向媆媆,語重心長地說道:“至于媆媆,近日留在洛府也是百般煩悶,我便準你去江南走一趟。你讓你大姐陪你同去,她好歹也已過了及笄之年,行事比你穩妥些,一路上也好相互扶持,有個照應。”

“好。阿母,能否上巳節以后再動身?”媆媆揚起小臉,眼中帶著幾分期盼,小心翼翼地問道。

“隨你。”蘇婉云微微頷首,神色稍緩。

洛云儂忽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般,默不作聲了,低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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