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刀法訣竅，你能饒我一命嗎？”

“我能給你時間沖穴。”程豐柏搖搖頭，給出了看似有出路但實際結果不變的回答。

“其實，我真的很喜歡瑩瑩。”仁拾陸回憶起曾經，因為被點穴而顯得面無表情，“當初霍掌柜有意將瑩瑩許諾給我，我真的好高興。”

“但是瑩瑩不愿意，百般的哀求，甚至于以死來威脅他父親。故此霍掌柜找我名字的借口，于這件事情上反悔。”

“后來，我殺了霍掌柜。但你可知，瑩瑩后來如何了？”

程豐柏搖搖頭，“不知。”

“我強暴了她。我以為只要占有了她的身子，她的心遲早都會是我的。”

“但沒有，她一直恨我，恨不得我去死。”

“于是，我把她賣進了‘滿春院’。”

洛言翻翻白眼，心中暗嘆一聲禽獸。

“但我心中還是愛著她，一直愛著她，從未改變過。”

“我本以為她會在‘滿春院’活不下去，因為那對于女人來說，是一個囚籠。是一個看不到自由、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來的囚籠，只能以色飼人。”

“但是，我沒想到。她居然在那里過的很好，很快樂。”

“每當我想到自己心愛的女人依偎在別人懷里的時候，我的心就會痛。而這時，我出刀的速度就會比平時快，心越痛刀越快，是為痛快刀法。”

程豐柏：“。。。”

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仁拾陸口中的故事，如果是真的，程豐柏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不過，

如果是真的，倒是和前世所看的小說中‘唯能極于情，故能極于劍’有著些許關聯。

都是牽扯情感，一則是心的苦痛，一則是心的癡迷。

“你的音波功呢？”仁拾陸向程豐柏提問，“你別告訴我你是自己練的，能夠將我震得不能動彈的音波功，絕對不是你自己能練出來的。”

“《百獸索魂音》聽說過嗎？”

身軀無法動彈，但這并不妨礙仁拾陸用眼神將自己的震驚表達出來。

“是那傳說中的仙家之法？以上古的麒麟、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青鸞、窮奇等異獸、神獸、瑞獸的聲音為核心的神魂攻擊之法？”

“不可能，那些異獸、神獸、瑞獸都消失了。”仁拾陸回憶著剛才自己所聽到的聲音，“而且，你模仿的是鴨子。”

程豐柏點點頭，“你說的不錯。法門確實是來源于《百獸索魂音》，機緣偶然下得到的殘篇，但如你所言，想要模仿那些兇獸的吼叫是不可能的。”

“聽不到它們的聲音、看不到它們的軀體，沒有其韻、意、勢的加成，卻是無法達到攻擊神魂的目的。”

“我只取了《百獸索魂音》的真元震聲之法門。然后配以日常所見的百獸。比如蛇、蛙、蟬；雞、鴨、鵝；貓、狗、牛等等，達到些許的音震效果。”

“別把我的這門音波功想的那么神妙，它并不復雜，關鍵點在于把握時機。”

“和點穴之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點穴之法乃是異種勁力禁錮穴道，達到控制目的。而我的簡略版《百獸索魂音》只是震動真氣而已。”

不管仁拾陸所說的‘心越痛刀越快’是真是假，程豐柏自己所說的倒是真的。

經過對方的這么一點撥，仁拾陸聯想到之前的‘雌雄合歡蠱’，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仁拾陸看著程豐柏的目光有些復雜，“不愧是一心多用之人，想的足夠多，也足夠遠。”

“你在暗器上做手腳，不是為了襲擊我，而是為了釋放其中的‘雌雄合歡蠱’。我原本以為你釋放蠱群的企圖是為了以臭味留下線索，方便官府追查，沒想到居然是為你的《百獸索魂音》做鋪墊。”

“我緊閉口鼻的時候，是呼吸內循環。而當我開口說話的時候，口鼻已然張開，此時自然而然、幾近本能的呼吸內循環轉為外呼吸循環。”

“在這內外循環轉換的時候，體內的真氣內力運轉必然會有著短暫時間的調整，甚至于是逆轉。”

“也就是在這個時機，你以音波震動我的真氣，使得我的內力運轉剎那間凝滯。在那一刻，我就如同點穴了一般，身軀動不了。”

“了不起，身為一介瞎子，真的很了不起。”

仁拾陸在信三十二、信三十三兩兄弟和程豐柏對戰的時候就在一旁觀戰，心中也埋下警惕。

但真正戰斗的時候，需要身軀與真氣配合、注意力完全集中、精神和意志的完備，這樣才是蒼鷹搏兔的全力之戰。

而一旦心神被牽扯，心中的警惕也就弱了幾分。

再加上程豐柏被脖頸上的廚刀控制，仁拾陸的心理又輕松幾分。

誰能料到瞎子還留有底牌，還是極為難防的音波攻擊。

種種堆積下，

仁拾陸栽在程豐柏的手上。

完全恢復傷勢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吞下于胡大夫店中所買的‘回春丹’也不能快速恢復。

不過，

恢復三成已經足夠。

程豐柏站立起來，撿起自己主動松開的盲杖，“有點可惜，你居然會把信三十三喝走，本來一直沒撿盲杖，便是為了引誘他過來的。”

“能不能放過我？”仁拾陸再次開口求饒。

被制住的穴道依然沒有沖開，以他正奇經脈、垣宿隱脈和佛家脈輪齊修的磅礴真氣，都沖不開被點的穴道。

問的是求生之語，但他的語氣卻并不是那種軟弱之人的苦苦哀求，依舊是平等之態。

“我知曉很多秘密。有能讓你功力大進的心法，有能讓你武學更進一步的秘法，更有讓你安全行走江湖的奇術。只要你饒我一命，這些我都可以告訴你。”

程豐柏搖搖頭，“知曉太多不是好事，我現在一步一步走的很穩，不需要其他任何的秘法奇術。”

現在他每日的安排是齊齊滿滿，

百獸索魂音，千重堤壩編織點穴法，拔刀術，盲杖法和刀法，根本玄功內煉，乾坤游龍勁等等。

這些已然足夠，

就算是有其他的奇術秘法，他也沒有時間去修煉。

“安心的走吧！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和義十二一樣的話語，動作也是一樣。

程豐柏一杖點在仁拾陸的前額上，內勁貫入將其腦組織攪碎。

砰！

仁拾陸的尸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