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殺人只是小把戲(求PK票)
- 鳳在上
- 大暖
- 2370字
- 2008-09-23 20:5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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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是天天跟著姬檀形影不離的,不過,他每隔十天就會去南北書房議事一次,南書房是每旬逢七的日子,北書房是每旬逢九的日子。這種議事被稱為內閣廷議,一旦開始就是一整天的時間。莫說我這樣位份底下的后宮進不去,身為皇帝侍衛長的魏展顏照樣不能踏入書房半步,進去就是濮在那樣的凄慘下場。所以,只要姬檀去書房議事了,他就會特意讓我留在寢宮里自己玩。
我素來不喜歡待在屋子里,火龍燒得太暖和了,若不是姬檀怕冷,我只怕天天都蹲在室外。轉身將匕首和冰魄劍都收好,藏在了繡床的上邊,倘若不是武功高強有輕功的人,想發現劍匣除非在我屋子里搭梯子。之后就一身輕松地走了出來。
涼沁也沒有跟著去伺候,正在寢宮里焚香,看見我往外走就連忙招呼道:“殷主子!”
我停下腳步看著她,說:“有事么?”
“皇上交代您不能隨意出去,再過幾日就是正旦了,宮里上上下下到處都是人,倘若不小心遇見位份高的內廷女官,恐怕您是要吃虧的。”涼沁緊張兮兮地跑了過來,只差沒有伸手拉著我了,“莫輕言死得不明不白,慈寧宮那邊還燒著一肚子火呢,陛下在北書房議事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您還是當心一些。”
“沒事,我就在外邊坐一坐。不出去。”我也沒顧得上拿斗篷,徑自走了出去。
屋里屋外就是兩個世界,說起來,上京的冬天比霧山暖和不少,山里入冬就冷得不行,每年剛剛進了臘月,緋妝就死活賴在屋子里不肯動了,陪著我練劍的都是紫靨。我就穿著一襲單衣坐在主殿的御階上,杏黃色的衣袂在寒風中獵獵抖動,很快就吹得遍體生寒。
不知不覺地就開始想念緋妝和紫靨了,不知道她們在上京好不好啊……
涼沁拿著斗篷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說道:“殷主子,您好歹多加件衣裳。”
我有些無奈地接受她的好意,已經說了二十遍了,她還是覺得我肯定會生病。
姬檀不是說她也粗通武藝么?怎么就不明白有人習武之后已經不適應溫暖了?細節處和我這么較勁,真的很累。我不喜歡有人處處都關心著我的衣食起居、言行舉止,偏偏到了重華齋之后,每天跟姬檀同居一室,同寢一床,連我出恭時用什么草紙,沐浴時用什么澡豆都被過問得一清二楚。我皺皺眉,立即有人問是否不高興不快意;我坐著發發呆,立即就有人過問是否不好玩太無聊……是,這是好意,這是殷勤的逢迎,得到這種照顧的我應該感恩戴德,懂得珍惜。
可是,真的很討厭!我不想對別人好,所以,也不喜歡別人對我好。我就樂意一個人蹲在無人問津的地方,一簞食、一瓢飲、一柄劍,于愿足矣。人多的地方,麻煩事情怎么也這么多呢?!
我有點郁悶地拖著斗篷上的玉鎖扣,背過身子一言不發地盯著御階的角落,假裝沒有看見欲言又止的涼沁。安靜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涼沁柔柔軟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殷主子,奴婢給您做些小點心嘗嘗好不好?”
“我不餓。”別以為你跟你主子姬檀一樣,說點好聽的話,我就會對你好。
涼沁笑瞇瞇地還想說什么話,我已經倏地站了起來,冷靜地說道:“你在此地不要亂動。我去北書房看看。”利索地將斗篷上的風帽罩在頭上,扣上頸項處的玉鎖扣,足尖輕輕一點,人已經躍上了天元宮的房檐,飛快地朝著南邊的拙政殿掠去。
天元宮和拙政殿雖有內廷與外朝的區別,實際上隔著的也不過是一道宮門。兩宮俱在子午線上,拙政殿稍微高于天元宮,彼此距離不過三百丈,加之宮室空闊,人煙稀少,我就是坐在天元宮寢殿里邊,一旦運極耳力,想要清楚南北書房的飛花落葉也不是難事。不過,這樣運功太過耗費內力,一般來說,我是寧可跟在姬檀身邊保護他的,除非他每十天的例行內閣議事,我無法跟著進去書房,只好蹲在天元宮里暗暗保護。
姬檀離開之后,我的耳力就已經遠遠散布了出去。原本一切都和尋常一樣,姬檀身邊雖然有盯梢的眼睛,不過都很安分,我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不過,就在剛剛,我聽見了北書房不同尋常的動靜:起碼有十二名江湖上難得一見的高手朝著北書房潛伏了過去。
不是我不放心魏展顏,不是我不放心姬檀的親衛,而是我不能再看見自己人的鮮血了。
姬檀帶著重傷撫mo重華齋墻壁的樣子,我不想再看見!
天元宮的侍衛大部分都跟著姬檀去了北書房,剩下一部分是眼睜睜看著我躍上房檐的,不過魏展顏事先就交代過什么,他們很識相地假裝沒看見。待我從天元宮出來之后,急速的身形與合適的技巧,很完美地讓我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拙政殿西北角的偏殿周圍。
未央宮里雖然少見草木,高明的刺客想要潛行還是不難的。我憑著耳力落在了十二名高手埋伏的圈子附近,沒有驚動任何人。剛剛在天元宮時,我還無法確定這十二名高手的身份,這時候才剛剛俯身藏在陰影之中,空氣中彌漫著的淡淡的殺氣已經說明了某種事實。這種殺氣很淡,如果不是我自幼修習清心禪,絕對感覺不出來。
姬檀的御駕還在五百步外,在他抵達北書房之前,我必須把這里清理干凈。否則,一旦刺客與姬檀的侍衛沖突起來,前邊有北書房重臣觀戰,后邊有宮女太監看熱鬧,我就不方便眾目睽睽之下出手相救了。
主意既然已經打定,手上自然不會遲疑,身形微微一斂,人已經落在了地上。足尖沾地的位置與刺客潛伏之地不過一寸,清淡無我的指風落在刺客的命門穴上,瞬間摧毀渾身經絡,心脈在同時斷絕。沒有痛苦,沒有知覺,死亡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我殺人其實不需要用劍。姑姑說的對,殺人只是小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