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長刀蜃鬼，李無言身后無數劍氣激射向腳下蜃鬼，他還是李無言，這是毋庸置疑的。

“有趣。”隨手將自己嘴角的鮮紅血液抹去，蜃鬼狂笑著一踏地面，周身的妖力直接化作無數紅色血刃與飛向自己的劍氣碰撞在一起。

在蜃鬼看來，李無言與林齊的強大是不同的，林齊的強大是那種看的到的強大，面對他時就像是面對一片汪洋，而他則是汪洋中的一片孤舟，也許下一刻的一個浪花便會將他掀翻。

而李無言在他看來則更像是一個接通地下暗河的小水洼，淺淺看上去十分不顯眼，但你永遠不會知道它水下到底是怎樣的波濤洶涌，暗流涌動。

哈哈哈，鮮紅的血液潑灑在天空中，蜃鬼轉動著刺入李無言肚子里的長劍，兩兵劍刃上流淌的血液滴答滴答的流著，他自己同樣也被李無言砍向自己的七陌重創。

左半邊肩膀已經和身體發生了微微脫離，蜃鬼原本應該覆蓋身軀的綠色鱗片被刀刃劈成了兩半，嚴重的傷勢并沒有給他帶來疼痛和怯懦，相反好像讓原本已經少許清醒的他更加癲狂和混亂。

眼睛緊盯著依然淡漠的李無言，蜃鬼直接暴力地用利爪將嵌入身體內的長刀拔出，同時，他還舍棄了插在李無言肚子上的長劍，直接一爪子拍在了李無言胸口。

噗，鮮血在空中畫出了一幅鮮艷的油畫，李無言的身軀直接倒飛了出去。

身軀摔在地上，直接砸出了一個大坑，哪怕李無言的表現好像已經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但渾身每個毛孔都溢出鮮血的疼痛還是讓此時的他皺起了眉頭。

手中長刀拄在地上，李無言艱難地站起身，在最后千鈞一發之際，明明他可以選擇棄刀免傷，但作為一個劍客，尤其是作為現在還拘泥于利刃之利的他來說，放棄手中的劍那無異于將自己的生命交到敵人的手里。

轟！轟！突然，地面傳來上下上下的巨大晃動，雙手握著的七陌深深插在地上，隨著震動，劍刃一大半沒入地面，晃動持續了很久，但刀柄上傳來的摩擦和像釘子一般扎在地面上的雙腳還是讓李無言穩住了身軀。

在地面持續晃動時，天空中的蜃鬼也抓住機會開始了反擊，無數血鐮隨著他越加癲狂的動作密集地向著李無言襲取。

李無言所在的坑洞被自上而下的打擊越來越大深越來越深，隨著血鐮不斷打擊圍繞在他周身的清氣護罩，原本下丹田恢復他傷勢的暖流有點點從血管中流出，飄著融入不斷開裂和愈合的護罩。

震動持續了很長時間，而天空中不斷襲來的攻擊也還是密不透風。

上方傳來的攻擊壓得李無言有些難以喘息，穩定身形離不開插在地上的長刀，要不是下丹田不時傳來的不明力量，恐怕現在他早已被砍成了肉泥。

震動結束，同樣結束的還有上方的攻擊，蜃鬼就像是與震動商量好了一般，同時發動突襲，同時結束進攻。

“看來你比我想的更加難以對付。”

手中長刀不斷揮舞向天空中的蜃鬼，無數刀氣隨著揮動飛向天空，雙腳一前一后穩住身形，李無言這次沒有沖向天空，也許是靈氣早已難以為繼在空中的持續戰斗，也許是知道已經沒了飛上去的這個必要。

喘著粗氣，蜃鬼的反應速度好像慢了許多，就連在空中騰閃挪移的身形都略顯笨拙。

身中數劍，隨著一波劍光的結束，蜃鬼捂著留血的肩膀，從天空中俯視著同樣疲憊的李無言。手臂微微顫動，眼神有些迷離和渙散，他好像是想進行最后一搏，身體直接俯沖向下，手中長劍直指那顆大腦袋。

在空中兩人手中武器再次擊中對面敵人的身體，這次兩人沒有持續交手，甚至完全可以說是一招定勝負，蜃鬼手中長劍刺入了李無言的胸口，而李無言的長刀則刺透了蜃鬼的心臟。

利刃被再刺進了幾分，李無言兩人紛紛從空中掉落，這次肉體撞擊地面沒有形成兩個深坑，只是簡簡單單兩聲空中落體的咚咚聲和一層細細從地上被激起飄舞的灰塵。

哈，咳咳咳，覆蓋眼睛的白色清氣消散，一抹血淚順著眼簾流過半個臉頰，李無言還掛著破破爛爛衣服的胸膛微微起伏。

他的身上滿是溫熱的鮮血，在蜃鬼心臟被刺穿的那一刻，從胸膛像是水槍一樣噴射而出的溫暖血液噴灑全身，斑駁血液灑在臉上的那一刻，讓他有了一種之前跟他激戰的不是妖魔而是一個活生生人的錯覺。

“他媽的，這應該是死了吧。”身體的骨頭像是被用錘子擊打到粉碎，那種刺痛感讓李無言哪怕只是稍稍移動下手臂額頭都會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死還得等一會。”

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回話聲，李無言強忍疼痛轉過臉頰看向坐在地上的蜃鬼。

“他媽的，怎么感覺你比小強生命力還強呢。”李無言罵罵咧咧的蠕動著自己的身軀，在他視線里，蜃鬼的胸口還插著那把七陌，但不斷從胸口噴涌而出的溫熱鮮血卻止住了。

蜃鬼胸口插著長劍，腳步虛浮的向著還努力蠕動身軀的李無言走去。

隨著蜃鬼每邁出一步，他身上覆蓋的鱗片便一大片一大片地脫落著，當走到李無言身邊時，原本綠油油的鱗片便已經完全脫落了。

蜃鬼露出了屬于人類的身軀，身軀光溜溜，只是貫穿左胸口的長刀顯得有些突兀。

俯視著腳邊的李無言，蜃鬼笑而不語。

“我擦，這是妖怪化形了？那不是更打不過了？”停下蠕動，雖然心中已經開始驚疑不定地喃喃，但李無言翻了個身后嘴上依然不服輸的說道：“輸給你是我能力不足，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吧。”

光溜溜地坐在地上，蜃鬼拍拍李無言的腦袋，戲謔道：“你把我傷的這么重，至少得把你千刀萬剮，五馬分尸，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啊。”

嘶，仿佛是牽動了胸口的傷勢，蜃鬼嘴角一咧，五官直接皺在了一起。

“嗚嗚。”抿著嘴角，李無言一臉悲憤。沒想到自己一世英名，竟然連個全尸都混不上，真是好慘啊！

“不要得意，林齊哥一定會替我報仇的！”最后咬牙切齒地看了一眼蜃鬼，李無言直接閉上眼睛將腦袋偏向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