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齊微信聯系健身房的銷售小哥，問他知不知道郝莊。

小哥回消息很快：知道啊，他是健身房八卦最多的人，前兩天還有個女客人打聽他現實工作地點呢。

姜秋齊來了興趣，忙叫小哥展開說說。

小哥也是八卦的人，直接發來兩條四十幾秒的語音。

自動略過其中添油加醋的部分，大概是說郝莊同時和兩個女客人私下聯系，有一天其中一個沒按正常時間去那邊，撞見郝莊和另一個非常曖昧。

兩個妹子也是聰明，表面都原諒了他，背地里想聯手鬧到他公司。只是郝莊直接換了聯系方式，也再沒去健身房，直接單方面斷了和兩個人的關系。

最后兩個妹子只能不了了之。

姜秋齊聽完連連搖頭，當初她怎么沒想到，郝莊會是這樣的海王？時間管理也做得不錯，在哪兒都能腳踩兩條船。

可是，這兩個女孩明顯也是自愿和郝莊戀愛的，只能證明郝莊私生活不檢點，距離目標還是差了點。

姜秋齊沒再深問，和健身房的銷售小哥道謝，要了兩個妹子的聯系方式，放在一邊。

再看其他，暫時沒找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既然這邊不成……

姜秋齊給句滇發消息，問他有沒有看到郝莊拷貝或者竊取資料的記錄。

句滇直接發了記錄過來，表示郝莊應該還沒來得及動手。

事情陷入僵局。

姜秋齊愁眉不展，像個泄氣的皮球，癱在工位里。

今天晚上郝莊就要被放出來了，她還一無所獲。

微信收到藍楚楚的消息，約她晚上單獨吃飯。

姜秋齊委婉拒絕：今天有點累，我們改天再約？

藍楚楚卻反常地堅持：就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很重要？

姜秋齊坐直身子。

回想起之前，郝莊出現在藍楚楚家樓下的情景，她隱約感覺，藍楚楚口中的大事和郝莊有關。

等不及晚上，一到十二點，姜秋齊迫不及待地來到藍楚楚身邊。

“楚楚，走？”

藍楚楚看向她的眼神復雜，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站起來。

“……好，走吧。”

她關了電腦，懷里緊緊抱著帆布包，跟在姜秋齊身后上了電梯。

姜秋齊帶她去了一家私密性極好的意式餐廳。

兩人在包間落座，藍楚楚一直低著頭喝水，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姜秋齊有點著急，轉念一想，藍楚楚本身就是內向的性格，遇到事情，站出來比普通人更需要勇氣。所以也沒急著問。

既然來了，她一定是想開口的。

第一道菜上來，姜秋齊解釋：

“不好意思啊，點菜沒問你的意見。我記得上學的時候，你最喜歡吃千層面，總想著有機會帶你來這家嘗嘗符不符合口味，一直沒敢。”

藍楚楚沒說話，拿著叉子，一口一口往嘴里送，越吃速度越快。

姜秋齊嚇了一跳：“楚楚？慢點吃，別噎著。”

說著給她倒了杯紅茶。

藍楚楚端起就喝，燙得眼淚直流。

姜秋齊又慌忙拿著紙巾給她擦嘴。

“姜姜……我……我……”藍楚楚一開口，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來這里，是準備告訴姜秋齊郝莊對她做的事情，以及拿出她保留的證據的。

她從舒陶兒那里聽說，郝莊昨天一直沒回消息，隨便詐了兩句，就知道郝莊是被拘留了。還知道姜秋齊試圖收集郝莊一些壞事的證據。

之前她不停給自己洗腦，勉強有了點喜歡郝莊的錯覺，才不覺得活著這么辛苦。可現在有機會脫離魔爪，她的反抗意識一下覺醒了。

只是，從公司出來到坐下，真到說出一切的時候，她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那些如夜般黑暗的經歷，是她消化了很久才不太疼的傷。而現在，她要硬生生揭開給別人看。

她越哭越大聲，最后落入溫暖的懷抱。

姜秋齊輕輕撫摸她的后背：“別怕，都會好的。”

都會好的。

不，如果郝莊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她永遠不會好。

她強忍住淚水，從姜秋齊懷里掙脫。

“我被郝莊，強……強行那樣了……”話到嘴邊，藍楚楚還是說不出那兩個字。

她痛苦地捂著臉，淚水從指縫中滑落。

姜秋齊看著藍楚楚，內心無比自責。

是她拉藍楚楚來公司的，也是她主動告訴藍楚楚她的身份。按照藍楚楚的性格，如果不是怕她難做，也不一定會隱忍這么久。

而且，在有些猜測的時候，因為怕藍楚楚難堪，錯過了提前把她拉出泥沼的機會。

這些日子，她是怎么熬過來的？是怎么做到每天還能面對郝莊，正常上班的？

藍楚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睛腫得像個饅頭。

姜秋齊心疼極了，一把抱住她。淚水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姜姜……我、我收集了一些證據，也許有用。”

藍楚楚抽著鼻子，掙脫姜秋齊的懷抱，從包里取出文件夾。

“某一次……那個之后，我流了很多很多血。去醫院的時候，我突然想到做個傷情鑒定……只是我沒有勇氣拿出來。”

姜秋齊接過文件，看著上面觸目驚心的照片和治療手段，愧疚得幾乎無法呼吸。

“楚楚，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

眼淚砸在紙上，暈開字跡。

“和你有什么關系？我是要謝謝你，給我工作的機會。是我太軟弱，不敢告訴你，害怕失去這份工作。更怕……別人的議論。”

藍楚楚抹了把臉，勉強扯起嘴角。

“你知道嗎姜姜，能拿到現在的工資，在這樣的地方上班，甚至做的是我夢寐以求的文案策劃，我真的感覺非常非常幸福。”

姜秋齊咬緊嘴唇，努力忍住眼淚。

“所以，這一次，你想勇敢地站出來。”

藍楚楚點點頭：“你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那么我能做的，就是盡力提供我有的價值。”

姜秋齊攥緊拳頭，眼神堅定：“我一定會把他送去！”

把餐具推到一邊，她抹了把臉，忍著怒火看完資料，正準備打電話給小酒，突然接到甜澄的電話。

“老板！郝莊下午三點就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