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感興趣是假的,反正和尚還在昏迷,在沒問出情報之前,他不想貿然進入秘境。
“你講吧,我聽聽。”他背靠著墻壁,看左右兩側的入口有雨幕垂下,像是掛了卷珠簾。
金蛤盤起前肢,褐色橫瞳繼續盯著院內的影壁,開始娓娓道來。
“大概是五百多年前,這世界迎來了一場浩劫。
大地開裂,汪洋干涸,那些掩埋在深海與地心中的穢物向早期文明伸出了自己的觸手。
一種可怕的瘟疫開始在上古修士之間傳播。
早期感染者雖與常人無異,卻性欲暴漲,身材和臉蛋會變的極好。
中期感染者,身體逐漸出現各種不適,骨骼和皮肉開始松垮,外形和樣貌變的丑陋。
晚期感染者,到了這一步,如果是男性,則會變成大頭大肚四肢枯瘦,形如蜘蛛一樣的怪物,尾部仍然保留*具,本身沒什么戰斗力。
如果是女性,且沒有身孕,肋骨就會變的又硬又長,刺破皮膚代替雙腿行走,背部的脊柱抽離身體,像蝎尾一樣豎著,頭部五官扭曲,嘴巴變成鋒利的口器。
一般的筑基修士很難對付,一對一的情況下,修士戰敗的可能性很大。
最后是龍蛄的由來。
這種怪形生物,出自皇城,是凡人貴族亂交的孽種。
當時為了防范瘟疫,凡人王朝上下戒嚴,最嚴重的時候不許百官上朝。
可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當時的文皇后,早已和靖帝的兄弟,潘親王有染,那潘親王又是個奢靡王爺,平時沒少去煙粉之地獵艷。
某一天,他在青樓遇見一位自稱是墮入凡塵的仙女。
那女子不管是容顏和身段都是人間極品,他深信不疑,迅速與該女子在青樓纏綿數日,除了吃飯睡覺,根本不帶停息,甚至只吃不拉。
一直到那仙女的容貌身段逐漸敗落,潘親王才開始對她失去興趣,又正好收到皇后密信。
算算時間,他確實有點冷落這位老情人,于是快馬加鞭的趕回皇宮,在星夜,與皇后行茍且之事。
過了幾日,文皇后出現早期感染癥狀,身段與顏值比哪個青樓女子更勝一籌,靖帝開始夜夜笙歌。
可是文皇后已經不滿足于靖帝的臨幸了。
偷腥無可避免,上至親王,下至百官,這場禁忌的狂歡直到感染的加深才告一段落。
隨著文皇后的感染加重,她懷孕的身子突變成了巨大類似石榴的造型,皮膚和血肉與墻壁融為一體,凡是和皇后有染的男人均被操控心智。
一個以文皇后為主的母系結構誕生了。
幾個大月過去,皇城內無一活人,紫微宮上空升起一顆巨大肉瘤,像是肉質的太陽,照耀著皇城內所有的怪物。
隨著肉瘤的蠕動,怪物們瘋狂的沖出皇城,獵殺一切活物,只為存續營養。
凡人王朝突發巨變,自然也引來了修士的注意。
可修士們已經自身難保,根本沒空理會凡人的災禍,選擇了冷眼旁觀。
為此,他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僅僅過了幾日,文皇后的孩子終于沖破了它母親的肚子。
肉瘤炸開了。
龍蛄的誕生,超乎所有大能的預料。
它像開源大帝的神獸一樣擁有靈智,能口吐人言,隨意化形。
與神獸相反的是,龍蛄是天生的壞種。
它帶著怪物肆虐人間,搞的世界生靈涂炭。
哪怕修士們聯合起來,也不是它的對手。
等所有的大乘期老祖戰死后,剩下的修士只能過著淪為牛馬的日子。
被龍蛄統治期間,無數女修士被迫獻身,為其誕下許多孽種。
血統較高的子嗣有,嗜心蟒、不語蛇、紫鱗魚等等,它們都具有生來化形為人的血脈天賦。
而那蠻荒森林的黑水大蛇是嗜心蟒的后裔,化形能力并沒有完全繼承。
你當時看見她,是不是只有一張人臉?”
“對”季伯常一邊回憶一邊點頭道:“這些東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錯啦,我什么都不知道,這只是我編的一個故事而已。”
說完這句話,一人一蛤大眼瞪小眼,尷尬且沉默。
最后是金蛤跑回季某人的口袋一動不動。
看來這蛤蟆是有什么秘密不想說出來?
季伯常笑著搖了搖頭,看了眼地上的和尚,依然不見蘇醒的跡象。
是不是在裝睡?
他抽出篝火里的小樹枝猛的丟出去。
眼看那燃著的樹枝要落在石訓的衣服上時,他直接側過身躲避。
“你醒啦?來和我說說這閣樓的情況吧。”季伯常笑瞇瞇的坐過去,低頭看著這和尚的臉,有一說一,還挺帥。
“阿彌陀佛”石訓宣了聲佛號,聲音虛弱的說道:“貧僧也是才來,對這閣樓知之甚少。”
季伯常不相信,繼續追問:“那就挑你知道的說,我不信你來之前,沒有提前打探情報。”
石訓沉默著,坐起身子,兩眼珠微動,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四周。
他看見了正在擺弄篝火的鬼臉面具,還有眼神冰冷的亞索。
果然是一伙的。
石訓在心里嘆了口氣,終于肯說出寺里聽師傅講過的話。
“不瞞施主,貧僧確實知道些情報。
這幢閣樓應該是整個秘境世界最危險地方,甚至比劍淵閣更勝一籌。
貧僧之所以來,其實就是為了獲得功德,對于闖關獎勵,根本不抱希望,因為此地閣主是位上古遺老,且喜怒無常,他定下的規則非常隱秘,通常是所有修士都死完了也沒猜對規則是什么。
至于他是什么年代的人物,貧僧就不知了。
施主,聽貧僧一句勸,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季伯常眨了眨眼睛,覺得這和尚好像什么都說了,卻又什么都沒說,直到現在還惦記那一分半的破功德。
石訓要是知道季伯常這么想,肯定氣的破口大罵。
他知道的情報真的只有這么多,更具體的,比如秘境規則,就算有,也不可信,因為閣主每次都會修改規則,過于依賴情報,只會死的活該。
可惜,石訓并不知道季某人腦子想的什么,卻聽見他說了一句話。
“那行吧,正好我有個不成熟的建議。”
“什么?”石訓發出疑問,等著季伯常回復。
卻看見他打了個手勢。
亞索和鬼臉面具心領神會。
一把將石訓架起,帶著他沖進院內,繞過影壁,推開一樓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