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軍獨自在街上轉悠著想著,你方潔天天挑我的毛病,不是說我天天亂說話了,就是說我說話邏輯性不強,要么是嫌我辦事能力不夠,天天就你方潔能!還給我樹立榜樣,讓我向這個干部學習,向那個學習。自從方潔當上化驗室主任后,學會了吾日三省吾身,她不僅這樣要求自己,也這樣要去建軍。不思進取的建軍不理解,老感覺方潔是在吹毛求疵。今天,還有人拿建軍開涮,說,廠里干部開會那么多男的,沒你,就一個女的還是方潔,當時,他笑笑沒接話,現在想來這話極具侮辱性。
這時,路邊不知誰喊聲冬梅,他驚奇的尋聲望去,原來是同名。回首往事,冬梅從來沒有嫌棄過我!哪哪她都喜歡,有時候倆人還會對酌小喝會兒,而方潔是一看見我喝酒就想把酒杯奪走,感覺還是冬梅好,想著又有點兒對不起冬梅,不知她現在咋樣?!他越想越氣,來夜市借酒澆愁,喝的暈暈乎乎,搖晃著哼著小曲“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回家。
建軍走后,方潔心里空落落的,很自責,抱著小蕊暗自垂淚,心說:這又不知道去哪喝酒了?不知道喝到幾點才回來!建軍不回來,她睡不著。
現在,建軍回來了,國祥給他開了大門,他走到屋門口,摸摸腰間挎著的鑰匙,又放下,拍著門,吆喝著“開門開門!”
本來,方潔想給建軍較較勁,不開門,最終沒有耐住建軍的拍門聲和吆喝聲,趿拉著鞋趕緊去開門。
建軍躺下,把前三十年前的事巴拉巴拉說個夠,后五十年憑想象著說個夠。
建軍的每一句方潔都感覺是煎熬,她不想聽用被子捂緊耳朵,偶爾還要接建軍一兩句話,否則,建軍會借題發揮,說方潔嫌棄他。
那天晚上建軍做夢和冬梅纏綿后,冬梅甩手走了,他喊著去追冬梅。
這時候方潔才知道那女的叫冬梅。
建軍不想聽方潔天天絮絮叨叨,不再按時回家,或喝酒或游逛,不到十一來點不回家。
有時候方潔上夜班,她想讓建軍早點回家帶帶孩子,建軍嘴上答應可好,到時候人卻找不到。
桂枝看著閨女過的日子心都碎了,心想:剛結婚,你出去瘋哩,瘋足瘋夠,回來好好過日氣唄!……唉!自己命賴給閨女的命也帶的不好,她實在忍不住了問國祥:這孩子的脾氣咋這樣?
國祥說,慣哩了,建軍是外公、外婆帶大的,倆老人給他寵的沒樣兒,啥都由著他,要東西,你不給,他躺地上打滾,后來,狠狠的打過他兩回,他氣死了兩回,最后一回差點兒要了他的命,從那以后再也不敢打他了。最后,國祥說,他發脾氣,你不用理他,給方潔說說,別給他一般見識,他心底兒還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