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年建軍和方潔照顧國祥，下半年國祥有由兩個女兒照顧，這是他們姊妹仨商量好的，以后每年都這樣。

下半年方潔帶著四輩二來杭州。天涼了，瑞雪給方潔300塊錢，讓她添置衣服。

星期六方潔約好友笨笨奶奶一起上街，方潔試穿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合體的就像量身打造，她看看穿衣鏡里的自己仿佛看到兒時畫報上的女子。

她問：“多少錢？”

服務員翻出吊牌讓方潔看：“阿姨今天您買到就是賺到，原4990，現在一折499。”

方潔驚喜之后是惆悵，一折也貴。平常她穿最貴的衣服也沒有超過150，這500塊錢跨度有點大，最后，她遺憾地脫下。

或許是執念在作祟，后來她沒有相中的。

笨笨奶奶說：“四輩兒奶奶，我看你穿那件就像變了個人，想買就買，買一件好衣服能穿好多年，算算還是劃得來的。錢不夠我這里有。”

方潔想想也是，但是，她不敢買，于是，她給小蕊發微信：我相中了一件毛呢大衣500塊，我想買。

小蕊回微信：媽，我和俺哥都上班了，喜歡你就買。

方潔如同得到了圣旨，一咬牙、一狠心，借笨笨奶奶的錢買了大衣。

大衣配陪靴子才好看，她試穿了一雙150塊錢的皮靴，合腳又舒適，但是，她不敢買了，因為大衣買貴了。最后，她買了一雙60塊錢的靴子。她自我安慰道：大衣貴了，靴子便宜點兩者折合，還可以。

回家的路上，她給高升打電話，說：“我買了一價大衣500，拿的錢不夠，你再給我準備260塊錢，我要還笨笨奶奶。”

在一旁的瑞雪聽見婆婆買了一件大衣500，太奢侈了，她說：“你媽也真敢買，買恁貴的衣服，咱結婚時，我買的大衣才二百多！·····咱還得攢錢買房呀！”

高升說：“買也買過了，她又不是經常買衣服？”他也感覺媽買的衣服有點貴，但是，他不能說。

瑞雪一聽火了：“誰經常買衣服了？你說你們家沒錢，你媽還買那么貴的衣服，能攢住錢嗎？窮燒個啥！”

“啥叫窮燒？你給我媽錢，不就是叫她買衣服的？你何必管她買件衣服多少錢？”高升說，“從現在到春節，不給她錢不就行了。”

其實，高升知道瑞雪說的也有道理，租房住總不是個事。

瑞雪沒再吭聲。

方潔回來后，一進門就穿上呢子大妮讓高升和瑞雪看。

高升說好看。

瑞雪瞄瞅一眼沒說話過去了。

方潔敏感的意識到媳婦不高興了，她尷尬地把大衣脫下，收拾起來，去做飯。

高升來到廚房偷偷給媽口袋里塞了300塊錢。

方潔做成飯，去還錢。那天她沒吃飯，沒刷碗，沒給四輩兒洗澡，也沒去跳舞，獨自繞著公寓轉圈圈，她郁悶的很。剪個短發穿件呢子大衣是她兒時的夢想，短發一直留著，呢子大衣卻一直沒錢買，沒結婚時，她不舍得買，結了婚日子一直捉襟見肘，沒錢買，記得，她和建軍訂婚時，爸爸給她買過一件，但是，不太一樣。以前，孩子上學日子難，如今兒女都有了工作，買件貴衣服有錯嗎？她想來想去感覺自己好像沒錯，她沒錯，難道是瑞雪錯了嗎？！不，瑞雪勤儉持家也沒有錯！

這時，建軍來電話了，她沒有問其他，直接說：“建軍，你說我買件衣服500塊貴不貴？”

“貴。”建軍脫口而出。

她本想在建軍這里尋找心里安慰，結果，建軍給她潑了一盆冷水，她后悔了，后悔不該問建軍這個愛吃不講究穿的人。她本想再問問小蕊，想想算了。她想，要想和睦就得求同存異，她決定明天去把大衣退掉。

第二天，方潔借故上街，去退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