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從這里搭車去，路費又得15，人家再不承認；你再搭車去火車站又得花錢，來回會折騰化啥價錢了。”桂枝說，“算了吧，出門就是化錢的，花錢就難免化冤枉錢。”

方潔感覺媽說的有道理。

這時，有醫(yī)生端著盒飯進來了，方潔才想起來早上到現(xiàn)在倆人一口水也沒，她不吃不要緊，得趕緊給媽買點兒吃的。她讓媽在醫(yī)院等著，她去買飯，結果轉了一大圈沒有找到可口的飯，只好買了兩份快餐。

方潔吃著來回轉悠著，她看著墻上的肺癌的特征一一對照、一一排除，其中有一條是吐痰帶血絲。在方潔的記憶里媽媽吐痰從沒帶過血絲，她問：“媽，您吐痰不是沒帶過血絲！”

“沒有。”桂枝說。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方潔僥幸地說。

下午，醫(yī)生看了方潔遞過來的所有單子，開了明天來穿刺活檢的單。

方潔一聽穿刺倆字就害怕，她明天不想來了，太累了，不是身體累是心累。她找了個電話亭給方瓊打電話讓妹妹明天來。

方潔和媽搭車去火車站，買的6點20回去的票，此時尚早，還不到4點。中午媽沒吃好，現(xiàn)在，方潔想給媽買點湯湯水水的吃吃喝喝。倆人在火車站附近轉著，最后在“香噴噴餃子館”停下，想著去吃點兒餃子喝點兒湯。

這個點不是飯點兒，老板娘正趴在桌子上打迷瞪，聽見有人來趕緊起來招呼，“倆位想吃點啥？”

“有沒有素餃子？”方潔問。

“有，韭菜雞蛋的。”

方潔說：“半斤素餃子，分兩份，再盛一碗餃子湯。”一碗餃子湯她和媽媽倆人分著喝，各自倒到餃子碗里，免得人家多刷一個碗。

老板娘旋即進了廚房，餃子是做成的在冰箱里放著。沒多大會兒餃子就端上了。

倆人吃了一會兒，桂枝低聲對方潔說：“你看這碗像不像沒有刷？”方潔湊過去一看確實是沒刷。刷和不刷明顯不一樣，不刷的看著明顯澀拉拉的，方潔又看看她的碗和媽媽的一樣都是沒有刷。剛才她自顧吃沒注意，經(jīng)媽一說她才看出來。

在后廚老板娘煮了餃子迷糊著順手把餃子撈到灶臺上放著的兩個沒刷的碗里，本來想換兩個干凈的碗，看著這倆人說話、打扮也不像城里人，想想還是算了。

方潔想著吃點兒喝點兒滋滋潤潤、舒舒服服的，現(xiàn)在沒心情了。今天，來看病哩，大清早遇見烏鴉叫，又是找假錢，又是讓用臟碗，她越想越氣。

她想著把老板娘叫過來質問，又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拉著媽說：“不想吃，不吃了，走！”

方潔挎著媽做賊似的一步三回頭的一路小跑，桂枝氣喘吁吁疑惑地問：“咋了？”

方潔往后看看，在媽媽耳邊耳語：“我把剩下的六個餃子放到餃子館的凳子上了，放的可平均，一個凳子上放仨，叫她腌臜咱，咱也腌臜腌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