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女巫棲息所》章節試閱之二
- 極惡女當家
- 綿綿可愛多
- 2952字
- 2008-09-17 17:51:23
沿著南順街兩旁延伸下去的密密麻麻、樓層與樓層之間相隔幾乎不到一臂之長的七層農民房(此種農民房是指S市當地人自己蓋的、專門用來出租的房子,不是指農民的房子),在那里住的的幾乎都是被有錢人包養的金絲雀。而在那縱橫交錯如蛛網一般的樓層之間,每天會有幾個拾荒老人在里面慢慢的撿著從小樓上丟下的可樂瓶子、啤酒罐子、過期雜志之類的可回收廢品。
劉二伯就是其中一個拾荒者。他的領地是東邊的一小片民房,那里有兩個發廊和幾個黑網吧,還有一個很愛喝可樂的小姐。那個愛喝可樂的小姐人不錯,每次喝光了的可樂瓶都留著,然后在每周日傍晚的時候一次性全部給劉二伯。
這幾乎已經成了一個約定俗成的慣例。
距離上次在商業街發現的兇案已經過去了三日,但是S市重案組對于這個案子一點進展都沒有。
陶樂顏自那日無意中救了毛默默,幼幼就送了他一張超級好人卡,說他以后到女巫棲息所用餐一律半價優待,所以一個人住在S市的單身漢就把咖啡館當成了自家的食堂,每天到了晚飯時間就晃過來吃一頓——反正他們警局離商業街也不遠。
又到了晚飯時間,今天是周日,所以女巫棲息所的生意格外的好,整間咖啡館坐的滿滿當當,陶樂顏坐在窗邊的一個雙人位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因為案情的毫無進展而煩躁的耙著一頭天生栗棕色的頭發,絲毫沒注意自己英挺帥氣的外表引來不少正在店里用餐的小女生的側目。
“陶警官,神經焦躁就不要喝那么多咖啡了,我幫你換了花果茶。”由于正好是飯點,咖啡館的侍應都有些忙不過來了,所以老板幼幼也不得不親自出馬負責點菜送餐。
“哦,好,謝謝。”陶樂顏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齒頰留香的花果茶,估計他連茶是酸是甜都沒喝出來。
幼幼看他神游太虛的樣子也就沒跟他多攀談,轉身就去忙自己的了。
當陶樂顏剛咬下第一口的炸豬排,不合時宜的重金屬搖滾樂在他的衣兜里演奏的是震天價響,旁邊好些個正輕聲細語情話綿綿的戀人都被那一通狂掄的吉他和弦嚇得一縮。陶樂顏尷尬的邊說著不好意思邊把他那支除了只能打電話發短信、來電鈴聲超級大聲然后別的啥啥功能都沒有的手機掏了出來。
“阿陶,快過來,在南順街一個民房里發現了碎尸。尸體現在還熱乎呢!”毫無意外,是老姚打過來的。
“碎尸?還熱乎?好,我馬上來!”陶樂顏無意識的重復了一句,絲毫不覺不幸坐在他身邊的人紛紛變了臉色,桌上美味的餐點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幼幼,錢我放桌上了,零錢不用找了!下次我過來抵了吧。”從兜里“啪”掏出一張錢壓在了花果茶的杯子下,陶樂顏一陣風般離開了咖啡館。
幼幼聞言過去收錢,微笑頓時變成了苦笑——這個陶樂顏,壓在杯子底下的是張十塊錢,還不夠那一壺花果茶的呢。
算了,反正他也沒吃兩口,就當請他了。把錢放進圍裙的兜里,幼幼轉身又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陶樂顏在南順街摸了好久才找到吉利閣108室,那迷宮一樣的小巷子轉的他都快要吐出來了。
他在尚離吉利閣108室還有五十多米遠的地方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那種黏膩腥甜的味道牢牢的霸占著他的鼻腔,氣管,乃至整個肺部,還沒等走近,他已哇的一聲吐了。然而在他嘔吐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猛然竄過一個模糊的影像,那影像消失的太快,乃至于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一閃而過了。
陶樂顏呆呆的扶著骯臟的民房外墻回憶著剛才那個影像,好像是個穿著風衣的男子,看不清臉,左手好像拎著什么東西,還正在一滴一滴往下滴著液體。影像是黑白的,整個畫面像是個剪影般不真切。
兜里的手機又開始奏起了重金屬搖滾,陶樂顏驚得全身一抖,幾乎飄到外太空去的思緒猛地被拉了回來。按了按狂跳的心臟,陶樂顏接起了手機:“喂,老姚啊,啊,我剛才迷路了,這里太他媽難找了。我已經在門口了,馬上到。”
掛線,狠狠的唾了幾口帶著花果茶和豬排香味的唾液,陶樂顏抖擻精神走進了恐怖的屠房。
饒是陶樂顏此前早已在門外吐過一回做好心理準備了,但他在見到現場的時候還是和那些分局弟兄一樣,毫不猶豫的再次沖到門外去大吐特吐,直到吐的胃液都吐光吐盡了,他才虛弱的揉著隱隱作痛的胃直起身來。
“喏。”重案組的王靈遞過來一小瓶蒸餾水和兩片厚口罩。
陶樂顏啞著嗓子說了聲“謝謝”,接了過來。心里卻在苦笑自己連個女孩子都不如——王靈連口罩都沒戴,就那么神色自若的穿梭在散落在整個房子的尸塊和內臟之間,有時甚至還會翻開尸塊看看底下有沒有遺留下什么證據。
將嘴里的酸苦味道盡量的漱掉之后,陶樂顏將口罩塞進了外套的兜里,決心一定不能輸給女同事,咬咬牙,再次踏進了那個只能用屠房來形容的房間。
血、體液、尸塊、內臟,零零落落地散布、沾滿整個房間,地板、墻壁、天花板,還有家具也染上了血色,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那可真是個很糟糕的景象,斷斷塊塊的手腳肢干被當作垃圾似的隨意丟棄在房子各處,尸塊上面摧殘的傷口,一看就知道之前受了很大的折磨,稍有良心的人看到都會不自覺的感到心痛。
雖然是不忍看到,但為了工作,陶樂顏只能先咬緊牙關去查看。他查著房間里留下的東西,瞥見那擺在桌子上的,居然是一個少婦的頭——臉就對著陶樂顏,左眼已被挖出,而右眼睜得老大,充滿著未退的恐懼和痛苦,那空虛的眼神就像是瞪著陶樂顏似的。
陶樂顏被那只眼睛瞪得一陣心慌意亂,急急的調轉了視線不敢在看那慘象。
“……是一個拾荒的老人發現兇案現場的,他說住在這里的小姐每個周日的下午都會把一整個禮拜喝掉的可樂瓶子給他,但是他今天在同一個時間點過來的時候沒看到那個小姐,隨后他聞到了房子里傳出很濃重的血腥味,害怕之余就跑到斜對面的那個真心發廊讓老板報案。我們分局接到報案后就先過來看了看情況,隨后調集手足撬開了門進來一看,媽的,全吐了。”
分局的一個小隊長正跟重案組組長老蔡重述現場情況,老蔡眉間本來就深的川字紋現在更是能夾死蒼蠅。
“你們有調查過那個拾荒者嗎?”老蔡習慣性的摸了摸口袋,陶樂顏知道他是想抽煙來集中精神了。
“調查過,但是那個拾荒者是個快七十的老頭子了,根本沒體力也沒技術做這么精細的肢解。而且我們到現場的時候,死者家的大門是從里邊反鎖的,各個房間的窗子也是關好的,只有浴室一個氣窗可能是兇手逃走的地方。”
老蔡的眉頭皺的更緊,揣在兜里捏著煙盒的手一會兒握緊一會兒放松,焦躁感連陶樂顏都感覺到了。
長長的吁了口氣,陶樂顏轉身想去看看老姚那兒有沒有什么可以幫忙的,但是當他走過放在客廳角落的那個白色小冰箱時,一種被雷打到的感覺從他頭頂直躥腳心。
他鬼使神差的又倒回去站在冰箱前,心臟前所未有的瘋狂跳動著,他拉開了冰箱門。
一個女人的*放在冰箱的中間隔層,頂上放著一張紙條,紙條上是一行優雅漂亮的花體字:“我所失去的最心愛之物,卻是她們都不曾想要的。”
落款是JTR。
JackTheRipper,開膛手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