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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客人可來盞茶否?

行至大概半條街后,劉子瑜駐步在一處茶攤上。

那老板望著劉子瑜立即熱切地迎過來:“劉公子,如此大雪的天氣,竟還來光顧小老兒的茶攤……實在讓小老兒受寵若驚啊!快快快,進屋來坐吧”。

“老李頭,我這次是專程來等人的,待在外面倒也正好”。

劉子瑜從袖子里取出了幾枚五銖錢,鄭重地交到老板的手里,并笑道:“勞煩您替我燒壺好茶,好待我的朋友”。

“那是自然!這些時日,虧有劉公子照應,要不然小老兒的茶攤早就秋末就開不下去嘍~”

老板有些受寵若驚的收下錢幣,連忙去茶攤上忙活起來。

在茶攤外落雪的桌椅上,劉子瑜自拂去椅上的積雪,坐了下去等待著。

那茶攤老板趕緊取了一個炭爐過來,架上陶鍋開始燒雪化水……雪天自然是燒雪來的快,這個時代可沒有像咱們現(xiàn)代那么多的空氣污染,只要雪落在干凈的地方就可以用來燒水引用。很多老百姓取水不便者,大多也都是就地取雪燒水,用來吃喝洗漱著。

除了燒茶外,老板還拿來一些熱氣騰騰的干點:燙過的柿餅、土炒的蕎面點心。

片刻后,茶攤桌子外伴隨著熱氣騰騰,茶香味四溢。

而劉子瑜也終于等來了他要等的朋友,那是一個形色匆匆正打算去往宮城的中年男人。

他眉頭微皺,懷揣著一卷竹簡似乎心思重重,步伐倉促卻隱隱給人一種決然之意,此人不像個書生,倒像是個奔赴沙場的劍士。

“老朋友,飲杯茶再走吧”。

劉子瑜喝聲招呼道。

那人當即駐步轉(zhuǎn)頭看來,望著不遠處的茶攤上,青年和熱氣騰騰的茶桌,略有些猶豫。

劉子瑜又喊道:“鈞先生,快來飲茶吧”。

聞言,那人似乎有些困惑,意識到劉子瑜當真是喊自己過去飲茶。但他略有猶豫后,才有些緩慢地來到茶攤的旁邊。

“劉子瑜?你一個曹姓宦黨的小子,何故要請我飲茶?”

劉子瑜笑了,反問道:“張侍中,難不成覺得飲我之茶,有辱閣下的斯文不成?莫不是怕了?”

“怕你一個黃口小兒嗎?”

張鈞嗤笑一聲,拉開劉子瑜身旁的桌椅,放竹簡于桌上,徑直坐下了。

看著張鈞如此坦然,劉子瑜也開心地笑了,親自替這位侍中大人盞了茶水,笑道:“平日見張大人多坐車轎,唯獨今日踏雪而行,似乎想要從府上直去宮城而去……莫不是想要以此行來明己志?”

聞言,張鈞再次嗤笑一聲,譏諷道:“我可不跟你們這些宦黨一樣,日日出門皆有大牛大馬拉車。我府上不過有個老車夫和老馬罷了,這倆都受不得凍,自然也就只能靠我自己走著去宮城了”。

劉子瑜奉茶到張鈞的面前,笑道:“這就怪了!我怎么聽人說,你府上那些個下人全都已經(jīng)遣散或者安置回鄉(xiāng)下了?”

張鈞表情略微停滯,隨后厭惡地望著劉子瑜問道:“我府上的事情,與你何干?”

就連劉子瑜送上的茶水,張鈞也懶得品一口了。

“某還有事,告辭了!”

話不投機,那張鈞拿起桌上的竹簡就打算離開,可劉子瑜又開口言道:“若我告訴你,不出一年雒陽必有大變故的話,你可愿還留下來?”

“呵呵……”

張鈞譏諷著打量劉子瑜,大概是覺得劉子瑜在故弄玄虛,想要看看這個年輕人會露出什么破綻。

然而,劉子瑜巍然不動,坦然而對,毫無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張鈞臉上的譏諷之意,漸漸地去了,眉頭皺著又坐了下來?!澳愕降紫胝f什么?”

“請先飲茶”。

劉子瑜再請。

那張鈞終于是端起茶杯,卻凝視著微涼的茶水無法下咽。

劉子瑜適時笑道:“張大人,端著茶水不敢下咽,難不成是怕我在這杯中下毒嗎?”

“我何曾在乎生死?”

張鈞冷笑一聲,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這時候,劉子瑜適時輕聲言道:“整個雒陽城,滿城皆知我乃是宦黨。而宦黨的地位和權力,如日中天且不可一世。然而,道家有言:事極必反,盛極必衰。如今,太平道將橫行于野,道眾聚集數(shù)以百萬,他日若將揭竿而起,整個大漢江山都為之撼動!如此,太平盛世去了,似宦黨這般太平盛世的蛀蟲,也將隨著大廈將傾土崩瓦解……亂世將至,天下必將大亂”。

“呵呵……”

張鈞沒有言語。

劉子瑜端著茶壺,又給張鈞添了一杯。

“張大人,你若是真心想輔佐漢室江山社稷,就不該急于一時,非要跟我們這些個沒什么品德的宦黨,來一個魚死網(wǎng)破……再說,如今張讓和趙忠乃是帝父帝母,你再怎么不要這條性命,非要讓人家去殺父殺母,那人家只有將你殺了……畢竟,殺父之仇,可是不共戴天啊!”

“放肆!宦黨狗賊!竟然辱沒帝王名聲!”

只聽聞張鈞一聲怒罵,下一秒茶水便潑在劉子瑜的臉上。

“我張鈞就算不要這條性命,遲早也要將你們這些宦黨,粉身碎骨!待我揭開你們宦黨的真面目,必然請示陛下,讓你們這些宦黨有一個殺一個!劉子瑜,別以為你的父親乃是大鴻臚卿便能保住你!更別以為仗著乃是曹月的女婿,就可以為非作歹!就算我做不到這件事,遲早會有人替我將你們這些宦黨,殺得一干二凈,一個不留!還世上一個朗朗乾坤!”

張鈞怒氣沖沖地抓起竹簡,不顧劉子瑜的阻攔轉(zhuǎn)身便走。

無奈之下,劉子瑜只好抹掉臉上的茶水,正打算再給張鈞送兩句臨別之言。

沒想到,他轉(zhuǎn)頭便看到張鈞正張牙舞爪地沖過來,揮起拳頭就砸在自己臉上……

這一拳結結實實,劉子瑜整個都被打得倒退蹲坐地上,腦瓜子嗡嗡嗡地響著,很明顯都被打蒙了。

臨別之言憋在肚子里,自然來不及言語了。

那張鈞看著倒地不起的劉子瑜,又看了看自己紅腫的拳頭,壓抑著怒氣一甩袖子,搖著頭轉(zhuǎn)身便走。

“氣煞老夫,今日竟被宦黨小兒給嘲弄了一頓!這……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是也!”

張鈞罵罵咧咧地走了。

那茶攤的老李頭一轉(zhuǎn)頭,竟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老主顧四腳朝天的躺在地上,慌忙扔了手里的活計,趕緊跑過去將劉子瑜從地上扶了起來。

“劉公子,你可沒事吧?這是什么朋友!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若是小老兒的話,絕對與之徹底絕交的!”

“無妨,無妨……就當我自己摔了一跤”。

劉子瑜面子有些掛不住地連連道。

他望著身影隱在風雪之中的那位張鈞大人,無奈地搖搖頭,輕言了一句:“這大概便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他這一頓茶水不僅白請,反而還被人揍了一頓……這讓劉子瑜上哪說理去?

本來有些興致的事情,劉子瑜自然也懶得去做了,攔路喊了一輛馬車,刷著老父親劉伯真和岳丈曹月的臉,直接蹭著某位陳大人的馬車回家了。

……

那位御史臺的侍中大人張鈞,當天向漢帝提上書簡,打算舍了自己這條命也要點醒帝王。

誰料到,漢帝竟然連翻都沒有翻開,直接將書簡砸在張鈞的腦袋上,怒斥道:“你還有臉來見朕!身為朝中大員,竟當街之上對無辜之人大打出手?簡直是把朕的顏面都給丟盡了!滾回去,向劉家的公子賠禮道歉!要不然,再也別來這里見朕!”

“陛下!是那小兒信口雌黃……老臣也是一時激憤才動手的啊!”

張鈞欲哭無淚,他沒想到一時激憤動了拳頭,竟耽誤了自己的“上書大事”……他撿起書簡,再次遞到皇帝的面前,正準備長篇大論地要說一說:宦黨究竟是如何干政,以及他們宦黨所作的各種壞事。

他要讓陛下明白,如今天下之亂局,皆因宦黨所致!

可皇帝直接將書簡給扔到炭盆里面了,并讓侍衛(wèi)直接將張鈞給架了出去。

“朕,沒有你這般無禮的臣子!”

張鈞竭力地掙扎著,卻只能眼看著自己辛苦書寫好幾遍的竹簡,漸漸地化為炭盆里面的焦炭。

“劉家小兒誤我??!”

張鈞悲憤不已,直接給氣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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