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紅飛過秋千去。
不對,應該飽含著生命怒放的艷麗,那一片片靜默著的,是一簇又一簇的生命啊。
陳滁會喜歡嗎?
忽然想讓他看一眼,可是又擔心打擾他休息。就算拍成照片,也會失掉很多顏色,就讓它守在身旁,僅僅一個晚上,不會奢求太多。
而他呢
希望的生活是靜悄悄的嗎?如同靜靜的頓河里的那群人,純真且自然的面對世事變遷。
可是忽然的出現,又是為什么?
難道僅僅希望驚鴻般的追憶年少時光。放不下的終究是她,不然今晚,應該在水云閣度過。
想去一趟歡聚咖啡,又不希望太過刻意。
這是細嗅薔薇的心境嗎?似乎將苦痛藏于心中。
“雨眠?”
“嗯。”
“有心事嗎?”
“沒有,睡不著而已。”
“我們去歡聚咖啡吧,它二十四小時營業。”
岑雨眠回眸,那一瞬間,一張知心的面容,格外分明。
“嗯。”
“我們現在就出發。”
姚欣也掀開被子,走下床榻,來到梳妝臺前,攏了攏秀發,然后瞧一眼呆立著的岑雨眠,燦爛的笑容如鮮花般盛開。
“你癡了,我這么美嗎?”
“美,絕色美人。”
“那你不應該表型出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樣嗎?夜深人靜,美人相伴,一起品嘗咖啡,多么難得的體驗。”
“嗯,應該會刻骨銘心。”
走出房間,青灰色的水泥路,已經變的漆黑一片,甚至比起周圍的草坪,都要深邃一些。可是當人影映照在它身上時,依然能辨認出清晰的輪廓。
它是動著的,往前邁出一步,它會跟著向前,也會在下一處路燈,越來越近時,移動到身后的位置,它是飄忽的,沒有重量,沒有聲音,只有動作和顏色。
像是從地獄走來,卻又倍感親切。
對影成三人。
此刻應該是四人,兩個互相關照的女人,兩個她們的影子,相伴左右,直到眼前燈光璀璨,也不離不棄。
如若和白晝相比,這燈光其實是暗淡的,可是周圍全然被墨色侵染,只有它的身軀純白如雪。歡聚咖啡就在眼前,推開門,走進去,一黑一白,兩個男人,落座一桌,隨意的閑聊著。
是粉絲,用心如此細膩,夜闌人靜時,依然會守護在身旁,關切的心思,多么的濃重,那兩張容顏,落入眼眸,異常俊朗。
“兩杯拿鐵。”
姚欣走到前臺,面對著服務生,并未猶豫和遲疑。岑雨眠站在她身旁,一雙眼眸,瞧著服務生的雙手,目光似乎有些凝滯。
服務生倒是并未多心,習以為常一般的忙碌著,兩杯拿鐵很快就沖泡好。
“請您慢用。”
清澈的聲音傳入耳中,姚欣甜甜的笑了笑,然后拿著兩個塑料杯,走向了一處餐桌。
落座之后,岑雨眠瞧了一眼四周,餐桌緊挨著墻壁,純凈的藍色,似海浪一般撲來,心底里豪無征兆的,涌起幽暗的情緒。
有點冷。
似乎能勾起淺淡的愁情。
“怎么了,忽然變的嚴肅。”
“可能因為夜深人靜。”
“那我打開一部電視劇,增加點噪音。”
“沒關系的,聊一會就行。”
“你也有害怕的事情嗎?以前開演唱會的時候,總是在想多么勇敢的女人,才會在面對數萬人的灼灼目光中,優雅的表演,至少我做不到。”
“沒什么,只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想說出來嗎?”
“算了,還是聊點別的吧,怪力亂神的事情,還是不要在夜晚提及。”
“你知道嗎?孟崇溪居然對這種事情,頗有興趣。”
“是嗎?這倒是件新鮮事。”
“下午閑聊的時候,他說文學作品里有一個很著名的流派,那就是魔幻現實,里面的一些看似詭異的設定,其實是有根據的,在一些古老的民族里,靈魂呀,精神力呀和與之相關的,可能真的有人能看到,這種事情不是子虛烏有。”
“聽起來怪恐怖的。”
“他說他們學校很多理工科的教授,也信這種事情,按照他們那個圈子的說法,科學和荒誕,有時候沒有區別,邏輯思維過于縝密反而會錯過很多發現。”
“或許是吧,怎么越發的覺得,孟崇溪不是死板的學究。”
“他很死板的。”
“有什么表現?”
“哎呀,就是很死板,你不了解他。”
“嗯,我對學術圈的人一竅不通,他們在我眼里就是怪物,也就和娛樂圈里的人,能有共同言語。”
“想捏一下你的小拇指。”
“開心了?”
“我們姐妹感情深,別胡思亂想好不好。林佳重呢?他應該不是娛樂圈里的人吧。”
“不知道,已經好幾年沒有他的消息了。”
岑雨眠的面容,變得更加嚴肅,些許煩躁,忽然涌上心頭,臉頰側向墻壁,滿眼的藍色,撲面而來,憂慮的感覺,再次出現,并且迅速的膨脹,身軀幾乎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雖然片刻之后,又恢復平靜。
那一刻,似乎有種預感,像是不幸的事情發生了一般,可是卻又茫然無措。最終,只能拿起手機,點開微信,瞧一眼陳滁的頭像,然后再將手機,擱置一旁。
咖啡廳內再無其它顧客,只有他們四人。靜謐和呢喃耳語,相互交融在一起,瞧一眼不遠處的窗戶,樹影婆娑的花枝藤蔓,似乎在不停的搖曳著。
像是深夜里匍匐著的活物,杵在身旁,無聲無息。
這一刻,眼眸里似乎倒映出夜色的心,波瀾不驚,卻又魅影重重。
“雨眠。”
姚欣的手掌晃了晃,岑雨眠似被驚擾了一般,身軀向著后方傾斜,放置在餐桌上的手臂幾乎翹起。
“欣欣子,你可討厭了。”
“被嚇著了嗎?”
“你還說。”
“忽然有點佩服這里的服務生,一整晚都是這種氛圍。”
“這項工作,要是交給女人,估計會出亂子。”
“有些女人喜歡挑戰。”
“似乎變的勇敢了一些,是因為孟崇溪嗎?”
“可能有一點,有一些男人會讓我感覺到優秀,在他們面前,我會——。”
“會什么?”
“沒什么啦,總之就是對這類男人,抵抗力差一些。”
“真心問你,和孟崇溪的來往,是不是更親密了一些。”
“怎么說呢,似乎算不上,只是覺得今天下午他忽然稍顯健談。”
“怎么覺得你們之間默契感變強了”
“好像是,你怎么知道,難道歌手的心思這么敏銳嗎?還是你天賦異稟,難怪會被稱為天后。”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