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苔暈倒前的最后一面,是亮白的光線和隱隱約約走向她的一道重疊的模糊影子。
至于聲音,她腦袋一昏,耳朵便陣陣龍鳴,聽不見外界一點(diǎn)聲響。
她突然極度想回家,回到只能蝸居一人的小屋里,屋子不大,甚至偏向于迷你,但屋子卻讓她收拾的井井有條,她嫌棄墻壁太灰,花了兩百多塊,買了粉色兔子的墻紙,把墻壁連一點(diǎn)縫都不留的貼的緊緊密密。
屋子真的很小,可盛滿了她的青春,也盛載了她全部的喜與悲。
在那里,笑與哭,無需再忍。
……
這一天可真是她犯水逆的一天。
眼睛哭了許久,有些紅腫,淚水本是哭干的,但她突然想起了前世,到底破了限制,淚腺發(fā)達(dá),又哭了。
不過,沒了力氣。哭聲變成了陣陣呻吟。
這一次,鼻涕和淚水真的混在了一起,粘粘稠稠。
……
葉青苔醒了,她暈的時(shí)間不長,沒過多久,就暈暈乎乎想坐起身子。
她使勁地坐起,卻發(fā)現(xiàn),身體動不了一下。
她仿佛被什么東西禁錮住,當(dāng)即葉青苔胡亂的摸了一頓。
她屁股下滑滑溜溜,又柔軟蓬松。
揪了一下,還沒松手,就聽到底下響起一道哀嚎。
“嗷——”
聲音巨大又夾鏟著微弱的哭腔。
嗯?哭腔?
她是怎么聽出來的。
登——
葉青苔腦袋瞬間清醒了,接著,像求證似的又揪了一把。
“嗷——”
“嗷嗷嗷——嗷嗚——”
“嗷嗚嗚——”
叫聲逐漸微弱,又逐漸委屈巴巴。
被揪了一把的主人,似乎有些委屈,她明顯的感覺到屁股下的“毛毯”一抖一抖的,地毯毛還有些硬化。
搞得她臉頰又癢又疼。
大概是不想讓自己的臉受到“傷害”,葉青苔便將一直抓著什么東西的手松開,并放松了身子,使自己處于“瑜伽”狀態(tài)。
風(fēng),她聽到了耳邊有風(fēng)聲刮過。
似乎,她底下的不知名物在動。
葉青苔本想反抗,可又想了想還是算了吧,她做掙扎也是白費(fèi)力氣。
索性,就這么隨波逐流吧。
反正,誰讓她是個(gè)廢物。
呵——
原來,她到頭來還是什么都做不好。
師母,抱歉,她終究還是個(gè)只會落荒而逃的懦夫。
……
耳邊的風(fēng)聲越來越小了。
是她終于要死了嗎?
葉青苔始終認(rèn)為這是死神實(shí)在是看不下去,讓她白占了一個(gè)名額。
她將身體舒展平整,又使勁把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她打算坦然赴死。
葉青苔嘴角微微上揚(yáng),雙目禁閉,面色溫和,若忽略掉她臉上的淚痕和被風(fēng)吹干的鼻涕,倒還是個(gè)稱得上的清秀丫頭。
她的頭發(fā)早就不成樣子了,樹枝,野草,不知名的羽毛融雜在一團(tuán)。
撿破爛的,果然不是夸張。
她身上的衣服本就偏大,如今被掛裂的很多處,有條形,也有半截團(tuán),她鞋子也大,暈倒前,還好好在腳上,如今,丟了一只。
她格外覺得左腳有些漏風(fēng),冷颼颼的。
風(fēng)停了,屁股下的“地毯”也不抖了。
“吼——”
頭頂上突然響起響亮的叫聲。
這讓她猛然一擻。
她突然不想去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