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我到要看看，誰有這么大本事，能悄無聲息的在王府下毒。”王妃的臉色很不好。
我從未見過現在這樣的她，她如今的臉色，和李肅殺人時的狠戾如出一轍。
王妃幾夜沒有合眼，我便來照顧她，順便幫她照顧李肅。
李肅的氣息越來越弱，說他已經一腳踏進鬼門關都不為過。
影衛集合在門外，已經在門外跪了兩天了。我知道，他們在等，等李肅咽氣，所有影衛……殉葬！
我不懂這是一種什么感情？李肅從沒說過讓影衛殉葬的話，甚至王妃都說讓他們起來，各種忙各自的。
但沒有一人離開，他們臉上那種決絕，那種倔強，我不知道應該怎么去形容。
為了李肅？值嗎？我覺得他這種混蛋，毫無痛苦的死才是老天不開眼。
好吧！我確實心腸歹毒了些。畢竟他臨死前還想著成全我和蚩渡。就沖這一點，我不應該討厭他，或許他也沒那么壞。
若真的一無是處，怎么會讓那么多人死心塌地的跟隨？甚至以命為酬？不計生死的守護他？功名利祿，榮華富貴都不能讓他們動心，只想生死相隨？
青玄收起了手中銀針，也收好了藥箱。很規矩的行了大禮，出門與影衛一起跪在門外。
影衛見他出去，估計想到了什么。我看見他們皆拔出手中短劍，眼神毫無猶豫和不舍！
我去找王妃，我不想他們就這樣殉葬，我覺得不值得，也沒必要，但我沒說出來。我也不想蚩渡就這樣毫無意義的死去，相比死亡，我寧愿蚩渡是娶了公主與我分別……
王妃沒出去勸影衛，反倒是平靜的站在李肅床前。
我不明白，王妃那凜冽的眼神，不屑的冷哼，是為什么。
“凝兒出去吧！叫蚩渡進來！我有話和他說。”
我應聲出去，喚了蚩渡。
我不知道他們談了什么，只知道，蚩渡出來的時候，看著我一聲嘆息。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李肅熬不過去今夜的時候，他卻奇跡般的好轉了。
但王妃卻把自己關了起來，誰也不見！
李肅強撐著蝕骨之痛去找她，她也不見。我看見李肅每走一步，疼的滿頭大汗。
王妃也不見我。但她在門里說了一句：“凝兒，準備一下，等爺好了，你就與蚩渡成親吧！”這之后，她再沒說過話。
不止和我，她任何人都沒說過話。不吃不喝把自己關在房中。
李肅這次好的很快，如有神助。不過十天，竟然與之前一般無二。似乎之前奄奄一息的根本不是他。
我擔心王妃，每日守在她的房門前，每天送來吃食，卻始終沒見到她。
李肅在門口站立一天一夜，沒有叫門，沒有說話。
直到清晨的陽光映照著滿地積雪，晃的人睜不開眼。
李肅抬起腳，一腳把門踹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王妃站在門前，看著李肅，她面色很不好，很不好，面白如紙，身子也虛弱至極。
我想上去扶她，被李肅抬腳踹了出去，吼了聲：“滾！”
我嘴角溢出鮮血，不敢進去，可我又擔心王妃，不想離去。
好在我沒走，不然可能聽不見這天大的秘密……
李肅自顧的坐在桌前，抬眼看著王妃。說：“最后的后手也沒了吧？”說完饒有興致的看著王妃。我覺得他語氣里滿是得逞。
“是啊！養狼當犬看家難！凌霄，我始終狠不過你啊！”
我聽出王妃聲音里的咬牙切齒。
李肅不怒反笑：“般若，你能和蚩渡說，放下身份和成見，為何不勸勸自己呢？”
王妃卻怒了，看著李肅的笑臉，她應該很想殺了他吧？
“凌霄，你逼我至此，你還想我放下？你如何說的出口？你到底想讓我放下什么？”王妃似乎怒急了，揮手將桌上茶具盡數揮落。
李肅依舊笑著：“可你還是救了我，不是嗎？”他揮手，抖落濺在衣襟上的碎片，繼續說：“別這么生氣嘛，除了這個，我不信你沒有別的后手了。要不，把你最終的底牌也讓我看看吧？你那只鳥的味道好吃嗎？”
王妃咬牙切齒的看著李肅：“凌霄，終有一日，我必親手殺了你，將你碎尸萬段。”
“何必說這種狠話？唯一的一次機會，你都錯過了，還說什么以后？以后你恐怕再也沒機會了。我給了你一次機會，難道還會給你第二次？般若，別傻了！”
“哼！不過是看你養的那幫狗都太過忠心，蚩渡也得陪你，他們二人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我心中不忍罷了！”
“我知道啊！可是有什么關系呢？我賭對了不是嗎？”
李肅說完站了起來，走到王妃面前，依舊笑著說：“我青出于藍，師尊應該感到欣慰！”
“我寧愿從未有過你這樣的逆徒！”
我瞪大了眼睛，他們……是師徒？
沒等我緩過來，聽見王妃怒吼般的聲音響起：“我救你性命，將你養大，傳授你文武謀略。連神魔斬都傳給了你。可你呢？如何回報我的？給我下毒，關我去煉獄，廢我武功，不管白天黑夜的欺負我。”
她自嘲一般的笑笑，繼續說：“我承認，我怕你，我沒了武功，我如今也殺不了你。甚至不管我怎么作，你就是認定了我要跑。稍微不順心，就要我可憐巴巴的欺負哄你！你都多大了？該長大了！什么時候才能放下你的執拗？”
李肅手指敲了敲桌子，又坐了回去。道：“凝嵐，上茶！本王……渴了！”
我沒敢耽擱，去沏茶。回來的時候，二人沉默不語，氣氛很凝重。
李肅慢悠悠的喝茶，王妃背對著他，二人都是一言不發。
李肅喝完一杯茶，笑著起身：“王妃還是吃點東西，好好收拾一下！晚上……侍寢！”
說完笑容滿面的走了。
果然，這李肅簡直不是人。羞辱人至此，還要王妃侍寢？這還是人嗎？我心里把所有罵人的話問候了李肅一遍。
罵出來我不敢，心里問候你還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