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的院門敞開著,院里飄著一股,衛生間散發出來的怪味!幾只蒼蠅四處亂飛著,似乎嗅到了自己喜歡的味道,陶醉在它們獨愛的空氣中。塑料袋、煙頭隨意的扔在某個臺階上或墻旮旯里,二樓的那家租戶門口坐著一位年逾古稀的老漢,花白稀疏的頭發,無法遮擋住歲月無情留給他的禿頂。瘦瘦的、黑黢黢的面頰上,分布著深淺不一的皺紋,額頭上的皺紋,更為明顯,一條橫槽、一條橫槽。嘴巴顫抖著正嘮嘮叨叨和屋內老伴說著些什么,被煙熏的很黃的食指和中指正夾著一根點燃的莫合煙,他的語速很快,但我聽不懂,也聽不清,他說的方言。他嘴里含糊不清的表達著,只有老伴明白,老伴偶爾隨聲附和一下,給他幾絲安慰……他一會兒似乎用陜西方言訴說著失去的人生,一會兒又切換到少數民族語言中,聽著好像是哈薩克族語。
忙碌一夜的,馬天天。正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邁著沉重的腳步,暈暈乎乎的走進出租屋的院內,他深邃的眼神,冷冰冰的瓜子臉,正有意無意的側耳聽著院里的動靜,期盼著能安靜的好好休息一下,誰知這無休止的自言自語的瘋老頭,竟然說個沒完沒了,馬天天看上去好無奈,但又不愿去和一個風燭殘年,老弱病殘的老人多去計較,就任由瘋老頭,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是理解、是無奈,唉!的嘆了一口氣,心里默默的想著,誰還沒有個父母。
正當馬天天疲倦的進入潮氣味有點濃的,屋頂時不時會脫落著石膏粉皮的屋子里,簡單洗漱完后,便脫了滿是灰塵的外衣,昏昏沉沉的躺著睡去了,對面鄰居的屋子里卻又響起了,70年代的迪斯科舞曲,打開的窗戶里聲音更顯得狂躁,枯瘦如柴的瘋老頭,稀疏的背頭,梳的明晃晃的,頭發上也不知噴了多少摩絲,纖細的老腰上系著紅色腰帶,雞胸般的胸膛上,穿著花襯衫,西褲燙熨的展展的竟也找不到一個褶皺,一雙紅襪子,穿搭著尖頭曾亮的牛皮鞋,人老心不老的如同西方披頭士一樣扭動著身子,僵硬的身子骨,看上去扭的很不自然,很別扭。
此刻的馬天天,全然沒有了睡意,一個人在屋子里踱著沉悶的步子,耷拉著腦袋,嘴里嘟囔著,唉!這個老頭真是糊涂了,瘋子一樣。越老越不安靜!
終于,有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忍無可忍的發起火來了,“嗨,讓不讓人安靜了!他媽的,什么樣的人嗎?”瘋老頭聽了,也有點不好意思的,臉一紅,進屋去了,音樂響起的房間,窗戶被關上了,可屋子里依舊響著不知名的樂曲。相比那個播放歌曲的人,一定是戴著耳機,否則他的心理素質怎么這么好呢?臉皮真厚!
馬天天,見有人制止了瘋老頭,音樂聲也小了很多,這才睡意全開,倒頭便呼呼大睡起來了,他真的太困了,以至于院子里都能聽到他打呼嚕的聲音。
每天每個人的生活狀況都不同,請彼此尊重、彼此友愛!
人間